“……”阿奶。
“……”解父。
“臭小子,你是不是盼着你妈跟我离婚?”解父怒不可遏。
解景琛耸耸肩,冷漠地说道:“感情经得起考验,婚姻却经不起折腾,尤其是婆婆的折腾,爸,您心里清楚,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想想你的前妻,她经历了什么?”
解父脸色煞白,眼神飘忽涣散,眉头紧锁起来,仿佛纠缠着化不开的悲怆和愧疚。
那时候的他愚孝,有辨别对错的能力,却因愚孝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让红燕吃尽了苦头,有些回忆太过残忍,他都不愿意面对。
如今他再婚,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红燕却长眠于地下。
红燕牺牲了自己,换给他如今幸福的日子。
阿奶见状,暗叫不妙,急切地开口。“张红燕是为了救你妈才丢了命,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浼心头一震,错愕而震惊地望着一旁的婆婆。
解母气息开始紊乱起来,浑身微颤,眸底溢出浓到化不开的悲恸,又似乎被梦魇纠结缠绕,无法摆脱。
“妈。”秦浼抱住她颤抖的身体,神情流露出担忧之色。
解母浑身一僵,感受到秦浼温暖的怀抱,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敛起悲恸的情绪,努力挤出一抹笑,笑容却有些凄凉,泛白的唇瓣微启,却发不出声音。
“妈。”秦浼不知如何安慰,不停地叫着解母。
上一辈的纠葛,恩怨情仇什么的,她都不清楚,没资格发表言论。
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解母干枯的唇瓣蠕了蠕,抬起手,抚摸着秦浼的秀发。“别担心,我没事。”
“妈,去我屋里,我给您倒杯水。”秦浼声音轻柔。
“好。”解母没拒绝。
秦浼挽着解母的手,带着解母朝她的屋子走去。
解景琛眼底翻涌着情绪,沉声说:“她为何用生命去救我妈?她有丈夫,有儿女,她却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谁让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阿奶,是您。”
这顶帽子扣下来,压得阿奶喘不过气来。
解父原本就愧疚,此刻愈加愧疚,解景琛的话也在他心里敲响了警钟。
让爸妈住下来,即使只是一个月,以妈的脾气,家里绝对鸡飞狗跳。
突然,解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决定,说服言秋的理由是害怕张红英回来,解父心里清楚,真正的理由,他想让父母住下,他想给父母敬孝,哪怕只是一个月。
敬孝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让父母住在家里,他要上班,白天也无法对父母敬孝,只能下班回家给父母端茶倒水。
所以,她还是被针对的那个,太悲催了。
“妈,您今晚不是要值班吗?”秦浼问道。
“我叫人帮我值班。”解母说道,家里发生了这种丑事,她在医院值班也会分心,索性叫人帮她值班。
“解建国,你这个不孝子。”阿奶的骂声响起,接踵而来是搪瓷杯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解母和秦浼面面相觑,这老太太又怎么了?
解母脸色阴沉,她都同意让他们在家里住一个月,难不成他们还真想一直住在家里不肯走吗?
“妈,除了那间屋子,家里的空屋子您和爸随便选一间,选好后我收拾一下,您和爸也能早点休息。”解父无奈地说道。
“景二媳妇说了,那间屋子里有厕所,我和你爸上年纪了,出来上厕所不方便,屋子里有厕所,我们上厕所也方便。”阿奶态度强势。
解父很是头痛,好不容易说服言秋同意让他们两老住一个月,那么多间空屋,老太太非要住分给景四的屋子。
原先是景五住的屋子,景五都被他们强行撵出来,搬去了景三旁边的屋子,景五都不能住,两位老人住得进去吗?悬啊!
“想要上厕所方便还不简单,把景七上厕所的恭桶给您们。”解景琛双手环胸,懒散地靠着门框。
阿奶一愣,随即瞪着解景琛,没好气的说道:“景七腿脚不方便,她比我们更需要,我们不能霸占景七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老脸还要不要?”
“景七不需要了,放在一边也是放着,不如给您和阿爷用。”解景琛冷漠又疏离。
“胡说,景七双腿残疾,她很需要。”阿奶心里膈应,跟残疾孙女抢恭桶,她的老脸真不要了。“抢什么不好抢恭桶,这不是膈应人吗?”
解景琛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神色晦暗不明,阿奶在说起景七双腿残疾时,脸上不见半点怜惜之色,阿奶重男轻女,因景七亲近张姨妈,阿奶不喜欢景七,发生意外导致双腿残疾,阿奶对这个孙女没有半点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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