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不懂行了,”奚国辉哼了一声,“我当初留在这里,是为了你妈,不然我如今也会在top3的大学。你爸爸我专业素质过硬,凡是学旅游规划的,都想拜我为师。”
“那严江沐之前是学旅游规划的吗?”
“不是,他学人类学的。”
“那他为什么改学旅游规划?”
“你爸爸我当初也是学人类学的!我看你对我关心太少了,唉,还是你妈了解我。”
“……”奚林没问出什么东西,反倒惹来伤心话题,一时不知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对不起”。
奚国辉一惊,连忙更换温柔语气,说:“怎么还跟爸爸说上对不起了?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
来自父亲的关心让奚林心里软绵绵的,便没强撑,坦承道:“我最近也觉得自己年龄大了。邱程旭甲状腺长了东西,要做手术呢。他还比我小一岁。我们都到生病的年纪了。”
“那确实,”奚国辉说,“人一过30,病就来了,你爸爸我当年也一样,30多岁就确诊了高血压,而且工作一忙免疫力就变差,每年都要生点小病。不过好像一点也不碍事,反正我现在快60了,事业仍在上升期。”
奚林笑起来。
奚国辉说:“人生长着呢,知道吗?别自己把自己吓傻咯。”
奚林点点头,意识到奚国辉看不到,又连忙说:“知道了,爸。”
“爸爸还是觉得你得有个爱人,”奚国辉语重心长,“衰老和死亡多难熬啊,身边得有爱人才行,爱能让人变勇敢。你妈妈走的时候,是因为我在身边,她才走得安详。我现在一个人,也全靠想着她、想着你,才能好好生活。”
奚林鼻尖发酸,心里沉甸甸的,低声道:“我知道的,爸。”
“把心打开点,好吗?”奚国辉这句几乎有点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
奚林“嗯”了一声,不敢再交谈下去,就这样说了再见。
他爬起来把家收拾利落,把自己也拾掇精神,坐到绣架前。然而,他手里只管拿着针线,心却不在刺绣上,漂浮着落不了地。
他拿出手机,给严江沐发消息:「你在干嘛?」
发出之后,他又觉得这话显得自己太寂寞,撤回了。
片刻后,严江沐回道:「??怎么撤回了一条消息?」
「发错了。」
严江沐大概在忙,没再回话。奚林心情沉下去,收起手机,起身出门,骑车去邱程旭家。
给邱程旭买的家居饰品全都到了,奚林抱着一大堆快递,敲响邱程旭的门。
邱程旭昨晚跳了舞,刚睡起来,一脸疲倦。邱程洛上学去了,没在家。
奚林自顾自地拆快递,拼装东西,也不说话。
邱程旭熬了一小锅雪梨汤,盛好了端到他面前,问:“干什么心情不好?”
“没有啊,”奚林故作惊讶,“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只是有点感冒,没什么精神。”
“感冒?那刚好,喝雪梨汤吧,清火的。”邱程旭顿了顿,问:“你和严江沐怎么样了?”
奚林相当无奈,说:“严江沐有什么特殊的?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就因为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
“是因为他一看就是你的菜,”邱程旭笑道,“高、帅、身材结实,看人的时候有那么点骄傲,说起话来又很亲切,爱笑,挺阳光的,像条大型犬。”
奚林心里怦怦跳,嘴硬道:“我找的人都这样,他只是稍微优秀了那么一点而已。”
“但你对他的态度很特别啊,”邱程旭说,“你往年找的那些伴儿,哪个不是调教几回就散伙,怎么可能陪他们出去约会,还拍照?而且你在他们面前,表现得特别霸道,抖S气场全开,但你在严江沐面前比较克制。”
“那是因为他不是m,我得慢慢调教,不好用力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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