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粮是没有钱的,也叫农业税,用粮食来折合完成金额,是不会给钱的。
在完成公粮指标后,将余粮售卖才能够收到钱,这就是所谓的公购粮。
可就算公购粮可以卖钱,价格也相当低。
而那么点钱在年终时,生产队把社员的工分都加起来,用村子里的剩余现金除以总工分,算出每个工的价钱,再算出每个家庭应分的钱。
并不是每家都能分到钱,孩子多的家庭一般分不到钱,因为生产队分给社员的口粮是要算钱的。
分的少不说,有些偏心的队长把一些轻巧不费劲或占便宜的活儿安排给亲近的人。
或者那些虽然被安排了一样的活儿,可浑水摸鱼的,出工不出力,尤其是没有队长在场时,效率更低下。
所以有的生产队甚至曾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大锅饭,养懒汉;平均分,扎堆干;出勤不出力,粮食产量低。白天吃、黑了想,没有吃的找队长;队长没法,去找出纳;出纳脑袋一摸,问你要多少?不要你多、不要你少,只要我一天三顿饭不饿着就好]。
如此长久,自然会影响大家的积极性,也会滋生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情况来。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允许家里围个一亩三分地的去种点蒜头小葱调味料。
虽然名义上说的是只能用来种菜不能种粮食,可是勤劳聪慧的庄稼人懂得用蔬菜去“换”东西。
不少人家的经济收入都是靠自留地种经济作物。
很多人早上很早就起床去拾猪屎、狗屎、牛屎来做肥料,然后才去出工参加生产队劳动。
晚上收工之后,又回自己的自留地干活,干到天黑才收工回家吃饭。
当时有句顺口溜说:[自留地头插花了,队里地头胡挖了]。
自己的自留地种得好的,可以解决孩子读书的花费、过年过节费用和平时的家庭支出。
这可不是做买卖,纯粹是农村和城市的兄弟姐妹们互帮互助。
后来随着政策渐渐变化,尤其是前几年盘踞在人民头顶上的大山被推翻,春风再度吹拂起来,大家的心也跟着活跃起来。
就算农村不比大城市消息传递得快,可随着知青们一个个回去,曾经下放的那些人也被接走,农村人也能感受到那看似平静的冰面下涌动的破冰流水。
于是大家将劳作重心转移到自己小家庭就更加的明目张胆了。
还有些胆子大的,用各种理由请假,实际上都是偷摸着去做其他能赚钱的小活儿去了——一般时间并不长,短则当天,长也就两三天,赚了钱再若无其事地回来。
对此,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无论是生产队还是村子里的干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有家人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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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
远远传来喊收工的声音,无论是认真干活还是磨洋工的都第一时间停住了手里的活儿,拿着镰刀或锄头陆陆续续往田埂树荫下走。
在生产队劳动模式下,是不存在什么中午回去吃饭眯一会儿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在树荫下坐着休息一会儿顺便等家里人送饭过来,吃完了抹抹嘴继续上工。
有树荫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最大最荫凉的是附近小山坡上的一棵大黄桷树,所以也成了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村里有好几棵黄桷树,这棵树龄最长,也是长得最大的。
接近二十米的高度和密集的大小枝杈与厚实宽大的叶子交叉重叠,仿若一个天然的绿色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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