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炼。”
“所以无论是由黄大人、林大人、卢大人,哦,忘了——今日这儿有两位卢大人。”,乐安轻笑一声,目光在卢祁实和他身后的卢玄慎身上一个打溜,“总之,无论由哪位大人主持都好,甚至——”
她扬起了声音,转过身,看向四周,那因为这番热闹而争相围观的大大小小的官吏们。
“甚至,每一位在场的大人们。”
“都可以成为这场铨选的考官。”
……
卢祁实很想回头看卢玄慎的脸色,但他不敢看,这是吏部,是他的官衙,应该由他来主事,如果连这点小事儿也办不成——
卢玄慎对他、对卢家,那可真是没一点儿感情的。
卢祁实一咬牙,看着那个明明比他矮、明明是个不该踏进这里,却大言不惭比他还自信千百倍的女人,站了出去。
“公主殿下!”
他高声压下了乐安的声音,也压下了那些因为乐安的话,而惊诧地议论纷纷的声音。
卢祁实很满意这一嗓子的效果,随即板起面孔,好叫自己显得更加正直而威严。
“公主殿下,下官敬您是公主,但是——您方才那番话是何意?我大梁选官任官何时这么儿戏了?还是公主您——”
“想要以势压人,逼迫下官屈从,公然扰乱朝廷选官秩序?”
……
卢祁实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随即便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
说地那么坦荡无私,还什么真金不怕火炼,可说来说去,她还是藐视朝廷规章秩序,仗着身份胡搅蛮缠啊!
参到陛下面前,虽然陛下定然仍旧会包庇她,但——本就有的裂痕,自然也会越来越大。
只要乐安公主还想要跟陛下姑慈侄孝,就不得不顾忌着点儿。
这样说来,卢祁实甚至觉得目前这局面还不错,甚至可惜乐安公主怎么不再跋扈、再嚣张点。
啧啧。
他感叹着。
然后便又听到乐安公主的声音。
“那些事情……就不劳烦卢大人担心了,本宫自会跟陛下言明,所有后果,本宫一并承担。”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古井里的水一般波澜不兴,无喜无怒。
卢祁实抬起头。
“如此一来,卢大人满意了吗?可以让今科进士中唯一未能参选的进士——还是状元,再此参选了吗?”
“就在这里,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题,时务对策,诗赋对答,楷笔工书,执笔判牍——所有心有疑问的大人,均可以出题考校。”
卢祁实听到四下里有惊诧的哗然声。
然后,他又听到那个年轻人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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