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眯了眯眼,指腹点着他白腻的鼻尖:“你为何这样恨我,我亏待你了不成?”
李烬霜嗓中一哽,想不出缘由,便搬出老掉牙的定论,沙哑道:“人妖殊途!”
沈濯轻哼,一字一顿:“我不管。”
言下之意,要定他了。
李烬霜被他压在身下,呼吸间尽是股清凉的水气,片刻过后,身上却是好比着了火。
他从来没跟谁这样亲密过。分明怕极了这妖龙,也不齿他对自己赤裸裸的贪欲,身体却因初次与人逾越距离而青涩地叫嚣着,不知不觉便出了一身汗,细密地颤抖着。
沈濯俯在他耳畔,注视着通红的耳尖。气息相融,近在咫尺,只要稍微一动,便能亲吻。
“你怎么在发抖,”沈濯促狭一笑,轻声呵气,离着半寸之遥攫取着身下人肌肤间清新的气味,“有话跟我说?”
李烬霜一阵羞耻,咬牙朝右边躲避。一只巨掌沉重地落到枕畔,带起股飘转的飓风,拦住他的路。
偏头一看,沈濯那只手不知何时化成原形,变作大得出奇的龙爪,指钩如强壮的树根,山岳般横在他枕侧,闪着鳞光。
他顺着看去,月光盈窗,纱帘鼓动,一道粗壮黑影在纱后摇来摆去,正是沈濯的尾巴。他那银尾太长,盘曲着挤满了整个床榻,拖曳到了地上,十分骇人。
李烬霜底气尽消,有些无措,弱着声道:“你、你先放开些。”
沈濯轻佻一笑,干脆趴在李烬霜身上,修长有力的左手搭上他胸口,慢慢下滑,勾着紧合的衣襟。
所过之处,李烬霜泛起一阵酥痒,心间叫苦不迭,慌忙按着他手背,佯作镇定。
沈濯的手又滑又凉,像冰。
“有话好好说……你们妖兽说话都要离这么近吗?”
“只对你这样。”沈濯戏谑地笑,稳如泰山,“你想说什么,先说来我听听。”
李烬霜难堪不已,嗓音极低:“你让开,太近了……”
几次三番抗拒,触到沈濯逆鳞。他忍无可忍,神情一沉,骤然变脸,怒道:“你不会说话,那我就教你说!”
见这妖龙发怒,李烬霜惊骇惶恐,后背冰凉,当即摸到枕头下的剑,握住剑柄抽出一小截。剑光乍开,明锐如镜,霎时照到沈濯眼上,妖龙冷笑一声,一下捉住他手腕,不付吹灰之力便夺走了剑,随手丢开。
长剑当啷落地,李烬霜慌忙朝着床榻下扑去,着急得像是丢了命:“我的剑!”
沈濯将他掀回榻上,讽刺道:“你不是剑修,又不会驭剑,要这废铁做什么?”
这把剑是最普通的铁剑,在修仙之人眼里属于下下品,却是李烬霜费尽心机得到的最宝贵的剑。
他不过是天极宗外门杂仆,没有修炼剑道的资质,但一直对剑道心向往之,做梦都想当剑修。可惜没有机缘门路,便只能收藏剑器,私下练些拙劣招式,望梅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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