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楼,小洪电话来了:“你过来我二哥家吧,我二哥……没了!”
我还从来没去过他二哥家呢,问了大概位置拉上小熊就往外跑。
一进门,小洪一把抱住我哽咽起来:“我二哥没了,我二哥没了!”
小洪他大哥三哥坐在客厅沙发的两边默不作声,小洪仿佛还是个孩子,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依靠,一直在等着我的到来。
我了解他那种感觉,紧紧抱住他,任由他泣不成声。
半晌,他收敛起来,擦泪道:“我二嫂在屋里呢,你去陪陪她。”
二嫂由她姐姐陪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坐在床沿上。
二哥是突然心梗没的,从感觉胃有点不舒服,到出事儿,不过十分钟。救护车来了,翻眼皮照照,瞳孔都散了,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二嫂颤抖着跟我说经过,然后喃喃道:“我咋跟孩子交代呀,我还说跟他爸都好好的不让他担心我们呢,我咋跟孩子交代呀!”
我感觉到她的颤抖,赶快上前搂住她,说什么也是白搭,不如给她点踏实的温暖。
不一会儿搞丧葬的人来了,殡仪馆的人也来了,二嫂猛然醒悟般的往那屋冲,要最后再看看这一起生活三十多年的老伴儿。
据人们说二哥是他们哥儿四个里面最帅的,此时却脸色发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任由那些人摆布给他穿上那吓人的缎子衣服。
前年还满不在乎说是人都得死,去年过年还兴高采烈炫耀他儿子考上了事业编公务员,前几天还气急败坏召集哥几个要开家庭会议,咳咳,现在尘埃竟这么快就落定!
第二天天一亮,陆陆续续来了一群一群的人。
有二哥单位的领导,有二嫂的闺蜜麻将搭子,有二哥生前好哥们儿,有二嫂的弟弟弟媳妇,小洪大嫂三嫂也来了。
大嫂和二嫂向来不睦,来了也是不声不响淡淡的。
他三嫂退休了也还是瘦的像条死带鱼,穿着裁剪过分合体的紫色套装,十个手指头上崎岖古怪花里胡哨的美甲跟鸡爪子一样,两个眼睛上安着钢丝刷似的假睫毛。
她自认是个能说会道的美人儿,在这种场合也不消停,三个屋来回晃荡,捏着嗓子跟这个说几句和那个说几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昂,那天我们还一起吃饭呢,真是太突然了!二哥这么好的人,走得太早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老二老三两家走得挺近。
我看大清早的有好几个女的在那儿忙活记账,还有好几个男人跟着进进出出,就让小熊出去街上买了十来份夹肉饼和豆浆给他们当早点吃。
二嫂伤心着呢肯定顾不上这些,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在这儿可不能让人笑话失了礼数。
中午,小洪兄弟们带着这些帮忙的男女出去饭馆吃饭,老大老三媳妇说是得回家给孩子做饭,二嫂的弟弟弟媳也走了,就留我和二嫂她姐姐在家陪二嫂。
一个穿戴中规中矩脑袋洗巴得水光溜滑的男人来了,他看见客厅没人径直走到小卧来,二嫂一见就哇的哭出声。
我想人家可能关系不同,就走开,给腾开地方,到客厅沙发上坐了。
听见里面这个男人说:“我才听说!二子怎么就没了呢!”
二嫂又絮絮叨叨说了下昨晚发生的事儿。
这个男的说:“唉,二子这么仁义的人!”
大家沉默一会儿,男人问:“他老爹知道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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