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之事,岂是开战停战那般简单?会涉及到多少无辜之人?”姜湛微展了眉心,接过高在喜一刻钟前便端来的参汤,垂眼饮下。
即便西秦只是寸土小国,可也是个兵家必争之地,这么多年迟迟无法吞并的缘由便是地形易守难攻。
所幸这些年两国也都互不干涉政务,在商贸上亦是有极大的往来交易,处于一种平衡的界限。
上一次西秦使团离京的突然,大概便是考虑到大殿下夏侯苏的身体状况,却未曾料想才数月的光景,便如此恶化。
如若当真应允了和亲,怕也是……
可满宫适龄的公主也只剩下了仅相差三月的小五与小六。
小六生母身份低微,他平日也的确未曾对子女做到一视同仁,如若再下旨送她远去西秦和亲,自己这般暴戾行径,实在不是一位够格的父亲。
前些时日姜知妤昏迷,也是小六那般姐妹情深,在跟前照料,如若关键时刻,他也必然想着保全阿姊,自己和亲。
想到这,姜湛内心的负罪感便愈发强烈。
而姜知妤,他又属实不舍将其远嫁西秦,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他挥了挥手,示意高在喜退下,他这几日批阅奏折,不喜人在一旁侍候笔墨。
这几日他心神不宁,可郁结于心的事,他是一国之君,无法向人诉说。
纵使如今知晓了或许姜知妤并不是自己所出,他仍旧不忍心将这个孩子送去和亲。
在他心里,姜知妤早就是他最宠的掌上明珠。
……
那日下朝后,他如同往常一样到凤仪殿看望皇后的病情。
“参见陛下,”折绵跪于殿外,“娘娘尚在休息,陛下不妨晚些时候再来探视?”
“无妨,皇后熟睡,朕进去看一眼便好。
他无视折绵的阻拦,眼神示意让高进喜给自己开路,开了殿门便独自进入。
尽管太医日日都到他跟前禀报皇后每日的脉象与状况,可他仍旧挂怀。
好端端的人,为何会忽然变成这般?
他与薛郁离十余年夫妻,他待薛郁离可谓是面面俱到。
后宫独宠,皇后尊位,还是母族的节节高升,他都给了。
纵使也偶尔听朝臣说起过一星半点薛衍私拢官员,党同伐异,卖官鬻爵,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发点雷下点雨,敲击下属作为惩戒,也未曾从严处置此事。
这些不过是个人作风人品一事,他若是将此事在薛郁离面前提及,她是不大高兴的。
他是当真爱她。
在他年轻时某次行军途中,曾有一次入梦,梦见自己正率军在大显国土交界处,持兵应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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