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但白布上依旧透着血光。kanshun
李宙宇强忍痛楚半撑起身体,拍了拍身侧,“你过来,坐到这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过去了,他的眼里无处不是鲜活的色彩,是重生般的喜悦,如雨后清荷瞬间迸放,焕发亘古的幽香。
“你冷吗?”他想拉她入怀,炎夕躲开,“你……你受伤了,还是不要乱动。”
良久,炎夕怔了怔,他恳切地在问她,“那你……能不能借我靠一靠?”
她点了点头,他像孩子一样,两眼发光。于他,笼冠群宇,与帝王无异的储君,这一处是他心底难以企及的怀想,他怎能不珍视?于是,胸怀宏图的大将军,西朝太子阖着眼,慢慢地,一点点地将头倚在她的腿上。
“炎夕,我真累……”
冰凉的手逐渐被温暖,她想起未召宫的片片柳絮,绿荫环拂,寂寞地飘摇在金碧辉煌的宫阁殿前,眼下,那带着稚气的男子,他正安然闭着眼,彷彿累了许久,终于回到家,可以好好睡一觉,见他动了动,炎夕柔声说,“睡吧……什么也别想。”
他抓住她的指尖,眼带疲意,“我舍不得。我不想睡……炎夕,你和我说话。”
她笑了,“还吟你最喜欢的那首诗?”
他的心口被扯痛,她径自又吟,
秦汉风云惊塞烟,嫖姚智勇冠军前。
披坚执锐犹黄口,点将封侯趁少年。
铁骑猛封狼居胥,金戈狂扫焉支山。
此生若增廿年寿,马踏匈奴过燕然。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与她十指紧扣,固执地抓住她平放的手,那里不知何时长出的茧子,厚厚一层,嵌在柔软的肌肤上,难以忽略。她是西朝的公主,从小集尽荣宠,什么时候娇嫩的手心竟然磨出了一道茧子?他睁大眼看她,她含泪在笑,耳边,是他昔日的壮志宏愿,他没有丢弃终生奋斗的梦想,只是,如果要用她来换,那么,有用吗?有意义么?
“你……在东朝过得好不好?”
“好。我很好。”她又说,“我是皇后,怎么能不好呢?
他频频点头,像是得到安慰,模样却苦涩不堪,“皇后……皇后…”
他缓缓倒下,泪水自他漂亮的眼瞳渗出,滑过他苍白的脸颊,皇后,皇后阙……
他闭上了眼,再也睡不着,他的躯体得到暂时的慰藉,他的灵魂却受了伤,这一生也无法痊癒。
终卷:情归处
狼血孤星
李宙宇的伤势逐渐好转,炎夕也不常到他的帐营。她让小四给她找了幅地图,每天勾勾画画,小四虽然奇怪,但也不好说什么,这天,他捧了膳食进来。
他目不斜视,只低头道,“公主,请用膳。”放下之后,照例站了许久。炎夕收起图纸,糖水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只动了动勺,轻轻搅了两下,黄汤如流,莲子般洁净,“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小四,冰糖雁水不好做吧?”
炎夕见小四不答,松指放下瓷勺,白瓷撞击碗沿的声音脆裂开,她含着声音,说了一句,“几年,足以令你学会许多。西朝皇宫从来不是太平的地方,小四你,学会了审察度视,也付出不少代价吧?”
小四一惊,双手啪地按到地上,跪地就说,“公主……您对小四的恩情,奴才永远铭记在心。”
炎夕注视他片刻,将他扶起,“什么恩情?我也不曾救过命,不过是赏了你两锭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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