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三丈,朕闭目待死,冷箭一目,穿透林障,无一牙兽,再敢靠近。先祖皇帝,站至身后,说,百器之中,唯有箭才能御敌于暗处,灭敌于无声。长剑镶有琉璃,碧石,乃御帝王之尊。为帝者,当有自知,自明,更要先身立行,鞭笞以长,有一山之尊。
轩辕儿时,朕揽你于身侧,亲授你箭艺。朕有九子,唯对轩辕,寄于帝望。朕非先帝,私心于你,但朕为帝者,天下是重,东岳大国,粒粒苍生,朕权衡再三,立嫡子苍武为殇王。苍武嫡长,生于冬初,他生性孤傲,才比天高,实为帝王之材。紫微星辉,天宫宇族,朕留殇王,横亘二脉,若是轩辕无能,难继大统,败于亲兄手下,朕在天外,亦只有叹。
帝王天子,生时在位,当量死期。朕驾游后,朝纲不振,外敌耽耽,你尚年幼,朕也作安排。满目朝臣,唯取刘樟,拔于监国公,权不可撼,托孤于他,委以重任。摄政为狼,但集势有力,饲兽虽妙,勿招凶险。
青史昭昭,虚名虽贵,但为君者,当以国为大,朕曾问轩辕,你是何身份?轩辕犹疑,后又至朕身侧,竖起长剑,说,我乃真帝王。朕喜于心内,朕无一人可信,足下唯有江山,朕非无情,轩辕为朕爱儿,何物贵于天下?
知轩辕者,莫如我深。朕立此旨,有待他日。
两帝相争,必有一伤,确其死生,不留一烬。
皇室亲族,变化莫测。三女当嫁于朝外,众王不得进驻百官。
贞妃之子,宇昭然,朕警你于此,若有一日,昭然为王,定位朝都,必要亲斩他于午门台上。
紫微星淡,朕已无多日,宫怨深重,朕不堪心伤。
朕非先帝,你亦非朕,然,朕遗计于此,字字呕心,句句沥血。轩辕我儿,你要谨慎思量。
炎夕不能言语,杀昭然?这则手谕又代表着什么。她合上卷轴。
宇轩辕清晰的说,“先帝不是先祖皇帝,所以,他选了朕,留下殇王。朕不是先帝,朕不杀昭然。”
他看似无情,却又有情。炎夕的混乱不能用言语代替,她想起与殇王一战,宇轩辕绝不会无计可施。
宇轩辕说,“时至如今,昭然更不能死。”
“你要怎么安置昭然?”炎夕忙问,她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不安。龙玦宫静得恐怖,烛光嘶嘶声,断去了和祥。
宇轩辕明眸一盏,睿智凝光,“昭然心软,难成帝王。但以他的才智,他的能力,假以时日必定可及帝位。”
炎夕说,“昭然不会谋逆。”
宇轩辕笑了两声,“朕又怎么会不了解他?他是朕的亲弟弟。但他留了下来,就注定无法离开。他比谁都固执。”
炎夕的面容缓去,说,“你们一样固执。”果然也是亲兄弟。她忧心又问,“可是先帝留下遗旨,指明你要亲斩昭然……”
“你没有明白朕的话。”宇轩辕舒了口气,缓缓说下去,“现在的情势是死地。明天,朕若是不上朝,群臣就会跪于龙玦宫外。这等于是逼朕承认朕病重。朝中如今谁的权力最大,谁的名声最响?”
“是昭然。”炎夕蹙眉。
宇轩辕说,“他娶了丹姬,也磨不去他的光。朕担心,他和朕一样,霓虹溢彩,一瞬即逝。朕的过去,就如昙花,烛火。蚕吐丝尽,寿无长延。不要说朕病了,就是朕现在身体无恙,朕也要时刻设想朕身死后,东岳朝的未来。朕本想平定了外敌,就来安内……”
他的俊秀已如雪一般,他是如日的君王,此刻,转为阴月柔光。
炎夕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看,他的确是倾尽全力,连后宫也献了出来交换和书,他还有什么呢?
宇轩辕冷笑一阵,阴凉风起,势如冬寒,“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同情朕吗?朕告诉你,朕还是那个宇轩辕。朕什么也不怕。”
她移开视线,说,“我们如今同坐在一条船上,我说过,我是公主,我现在也不怕什么。国家为大,你说,要我怎么做?”他绝不是那么单纯的人。
宇轩辕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接着,他开口说道,“朝内的狼,蠢蠢欲动。但朝外才是阴罗阎森。你以为和书真的有用吗?若人人都是君子,天下早就太平。朕担心的是,东岳朝内一有异动,和书就会毁去。”
“西朝绝不会出兵……”炎夕立刻回道。
宇轩辕瞥开眼,“未必。李宙宇已经即位登基,他的身边还没有皇后,连一个妃子都没有。”炎夕复杂的看了眼宇轩辕,他在怀疑什么,又在暗示什么。
宇轩辕一笑,无害的说,“另外还有北歧。朕当初去北歧,亲自选皇后。北歧皇帝韦挚有多位公主,为何我选韦云淑?因为她的母亲是萧璃。萧璃是韦挚的宠妃,出于北歧的秦门,秦门的密探,神乎其技,朕一眼就看出,这主事的头是萧璃。”
“所以你选韦云淑,就是为了牵制北歧?”炎夕心有一根弦绷紧。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韦云淑登上后位。
宇轩辕只是一笑,他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萧璃同意嫁她唯一的女儿到东岳朝,她的目的,朕心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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