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众人步入那间昏暗的酒吧,惊讶地发现里面竟如此狭窄。与外头那些明亮多彩的摊位截然不同,这家名为“天上人间”的酒吧,拥有着裸露在外、略显污浊的棕色墙壁,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歪歪扭扭的黄色灯泡,角落里还设有一个小吧台。
紧邻着吧台,有一个小巧的方形高台,我猜想那便是舞台,因为正有两位海塔女性随着背景音乐那缓慢的节奏,在台上翩翩起舞,尽显婀娜身姿。我们穿过几张坐满客人的桌子,注意到一些海塔男性和西亚人正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无疑在揣测这些新面孔的身份。最终,我们找到一张空桌坐下,我挑了个看上去颇为破旧的椅子。
“这地儿简直就是个破落户。”雷轰打量着自己的椅子,坐下前还不忘深吸一口气,一脸嫌弃。
“咱们点几杯饮料吧。”周泰急切地凑过来提议,但见我们都盯着他,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当然,是为了更好地融入环境。”
“我要一杯纯的,加冰。”雷轰连菜单都没看,张口就来。我则随便点了一种饮料,毕竟我还在执行任务,不打算多喝。
“嘿,美女。”这时,一位留着长红胡子、身材高大的西亚男子靠了过来,直接对吕秀才说道,“能请你喝一杯吗?”
当我看到吕秀才优雅地将长长的铂金色假发甩过肩头,用最动听的女声转头看向那位搭讪者时,我紧咬着嘴唇,生怕笑出声来。
“那得看你表现如何了。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吗?”吕秀才向西亚男子眨了眨眼,对方顿时膨胀起来,挺胸抬头,一副急于表现自己的模样。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外表粗犷,但他的上阳语却说得十分流利。
“说说叛军制造的爆炸事件吧。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吕秀才用那逼真的女声说道,我注意到金门咬住嘴唇,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对不起,亲爱的,那个我不太清楚。”西亚男子有些尴尬地说,吕秀才闻言皱起了眉头。
“那就算了。我没兴趣。”吕秀才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那人一脸失望地看着吕秀才,悻悻地收回手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里的人都会说上阳语吗?”我问雷轰,他点了点头。
“上阳语是通用语言,上阳的货币也是通用的交易货币。这就是我们能在宇宙中每一笔交易中都获利的原因。更别提所有的太空航道都由上阳无人机巡逻,每当有来自各国的商人通过时,都要向上阳人支付一笔费用。简而言之,上阳人富得流油。”雷轰解释道。
我望着他,试图在心里估算上阳人从他们那两千个殖民国家能赚取多少财富,但很快就放弃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数目一定庞大得惊人。我学过关于贸易路线费和交易手续费的知识,但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一切是如何运作的。
此外,还有许多像下羽和穹庐这样的殖民国家,它们尚未发展到其他国家的太空旅行水平,所以上阳人从它们那里获取其他资源,比如穹庐的草药和药物,以及下羽的人力资源。
“这对我来说毫无头绪。”我皱着眉说,“这样一个拥有人造大气层的小国家,究竟是如何在整个世界中取得如此强大的控制力的?”
周泰看着我,脸上依然带着惊讶的表情说道:“上阳人已经存在了数万年之久,他们之所以迁移到现在的地方,是因为最初的国家被其他势力摧毁了。我听说,我们曾经居住的那个国家要远比现在好得多,根本无需什么保护性大气层。事实上,它跟下羽颇为相似。”
这时,我们的饮料被送了过来,酒保将它们一一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雷轰率先拿起他的饮品,掏出一个小滴管,往里面挤了一滴紫色液体,接着也为其他人的饮品做了同样的处理。
那滴紫色液体迅速溶解开来,他满意地笑了笑说:“好了,没动手脚。大家放心喝吧。”说完,他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而我则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小姑娘,你最好还是多喝点。你平时总是那么紧张兮兮的,像个操心的命,这次任务我们可不需要你这样的状态。”雷轰在一旁唠叨着,这让我感到有些不悦,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我不是。”我嘟囔着,但还是又抿了一口,就像吕秀才那样。
“如果所有的太空航道都在监控之下,那叛军究竟是如何行动的呢?”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金门立刻回答道:
“超空间航道虽然容易监控,但那些小型航道就没那么容易了。那些地方往往是走私活动的频发地,我猜叛军也是利用这些航道进行移动的。”
我环顾四周,快速地扫视着每一张桌子,每当有人看向我时,我便赶紧移开视线。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沈浪低声问雷轰,他凑近我们,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门口的那个海塔人一直在盯着我们。左边两桌外的西亚人衣服里藏着激光枪。舞台上的两个舞者则不停地警惕地看着我们右边的那桌,我猜坐在那里的海塔人在这里势力不小。哦,对了,还有酒保,他刚才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着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低语了几句。”雷轰说完,我震惊地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是如何在与我们交谈的同时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我转头看向左边,正好看到这里仅有的两位上阳军官正喝着饮品,眼睛半眯着,几分钟后,他们的头便靠在桌上睡着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声音问道,我抬头一看,是那个之前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我们的海塔人。
“呃,我……”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那个海塔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音乐突然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那他又是什么人?”他指着雷轰问道。
一股恐慌涌上了我的脊梁骨,我意识到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向前迈了一步,而那两位上阳巡逻军官却已经在座位上昏睡不醒。
“她是下羽人,而我则是一个混血儿。我们经常被上阳人当作垃圾一样对待,所以,就让我们趁现在好好享受这一杯饮品吧。”雷轰叹了口气,悲惨地说着,又喝了一口饮品。
“一个下羽人?”海塔人惊讶地看着我,“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来自下羽。”我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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