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风显然烦了,回过头催,“那你要不要下去?”
要,当然要。可是……“我有——哇!我有——”
吓个半死,终于也下了崖,而且一下崖便进了凤栖殿。
“你有什么?”勒风将越绫儿放下后马后炮地问。
我有恐高症,但现在恐高症过去了,恐人症却来了,这凤栖殿里站满了人,却静寂无声。一笑老怪高坐殿前,三堂会审也敌不过此刻摆在我面前的这个阵仗。
“崖上出了什么事?”发问的是个颀长斯文的师兄,叫古鹤,总跟在一笑老怪身边。
勒风看向一侧的水涵空,微笑道:“招魂。”
这一声若无其事的回答换来的是大片变色的面容,我敢打赌,这个神秘兮兮的山庄一定发生过至少一件非比寻常的事件,跟招魂,跟水涵空,跟越绫儿脱不了干系。
“谁入禁地招魂?”古鹤急问,同时看了眼上坐的庄主大人。
“庄外人。”勒风老神在在坐入椅子。
众人面面相觑,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由于鸣凰岛攻庄一事,近来山庄已加强守护,似乎到了连只苍蝇也进不来的地步。
古鹤趋近勒风,“人呢?”
“我放他们走了。”勒风看向一笑老怪。
一笑老怪目露精光,古鹤古怪道:“走?没有魂飞魄散?”
勒风闻言但笑,望着一笑老怪说:“越绫儿受的刺激不小,怕是一直耿耿于怀当年水师兄的事,不能任她在‘风过隙’自生自灭。”
一笑老怪便拿眼瞪水涵空,“喂!你说句话,别没事人似的。绫儿这辈子也就还听你的话,可你偏偏不对她哼一声。”
勒风也拿眼瞅水涵空,“原谅或是杀了她,水师兄,你以为呢?”
“她与我无关。”水涵空以不变应万变。
勒风起身,突然望了我一眼,“依庄规,擅闯禁地者当逐出师门,不过飞天受人胁迫,情由可原,就罚她跪石阶至明天早晨吧。”
跪石阶到天亮?!
“我反对!”我冲一笑老怪跳脚。
老怪眉毛一跳一跳,“你又添什么乱?!”
我直指谈笑执法,貌似公正的勒风,“他也上了‘回魂天涯’!他还放了那个人!他根本就是认识那个人!他他,他监守自盗!”
勒风笑笑的,依旧那副天塌也垮不下的安闲劲头。
“说得好。”他说,“师父你逐罚请便,我依从就是。”
这么干脆?
一笑老怪支着脑蛋苦大愁深,勒风却似巴不得受罚,就听得他一个人唱戏:“身为大师兄,不守庄规,依我看,更当重治严惩。古鹤!”
古鹤听到勒风叫他,吓得退了一步。
“最重的惩戒是什么?”
“呃,是,是自废功力,逐出师门……”古鹤未说完就啪地下跪,“师父,请你从轻发落。”
“师父,大师兄放走闯禁地之人自有他的道理。师你,请你明断。”又一师兄跪地,转眼,跪了一地求情的人。勒风却大咧咧站着,这算什么情况?
一笑老怪两道恨不得肢解我的目光,让我幡然醒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不过说了个事实,怎么会这样了呢?捣住晕沉沉的头,很费解啊费解。
“勒风,你省省力气,和那丫头一块跪石阶去吧。至于那个越绫儿,玄平,快把她给我弄醒。好了,散了散了。”居然拂袖便走。
师兄师姐们从边上走过,所用的,不是这小孩真不懂事没治了就是恨不将我揍一顿的目光。
跪石阶要跪得长久兼且舒适,是门值得摸索的学问。我看大师兄跪得稳如泰山,终于相信世间之学问,真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至呀。
哎,天亮还有多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星星?我寻求分散注意力的途径,开始努力与勒风唠嗑,基于刚才小小有得罪他,凑近头十分诌媚地问:“外外,其实我是很无辜的,当然你也很无辜,外外,你怪不怪我那样子说你?”
勒风笑咪咪不说话,他这样子,你说是怪还是不怪呢?
我十分之困惑兼且不安,良心开始挣扎着。本着天地良心,我从来不曾想过冒犯我家大师兄,只是时事比人强,危难关头嘴巴背弃大脑先斩后奏。好吧,就算有考虑,也料不到会有一大班师兄师姐为他下跪求情,自己一下成了大反派,挑拔离间专害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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