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听完以后,上前说道:“先生,不如就让魏公公即日启程,我手下这些亲兵可以护他无忧。”
朱威摇头:“不…等等吧。”
“学生不懂,为何要等?早一日行动,就能早一日让新政回归正轨吗?”
朱威开口道:“如今朝中反对我的声音很大,甚至以前与我一个战壕的勋贵也大都离心,陛下更是对我不满,天下人皆知新政出自我手,在这时候想必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好好执行新政吧?难道全都杀了?”
“所以要等,等到辽东事了,等到女真尽灭,等到朝鲜归附,等到再无外敌之时,最起码明面上朝廷不反对新政推行下去,到了那时候,才是真正肃清那些人的时候。”
张之极点头,而后瞥了一眼魏忠贤:“先生,此事学生可以代劳,并且保证能办的漂亮,学生是勋贵,想要做什么,难度都要低很多。”
张之极是看不上魏忠贤的,尤其是这魏忠贤还曾经叛国,不论从哪一个方向来说,魏忠贤都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朱威摇头:“你未在下面待过,不知道下面的弯弯道道,假公近私,中饱私囊,官匪一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话你都听过,可是并没有实际感受过,或者说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会觉得有人敢这样糊弄你,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们能将白的说成黑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你想查…也会让你查不出任何东西,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而肚子里都是男盗女娼。”
“当然了,你可以杀了他们,而杀了他们之后呢?事情还办不办?现如今所有的新政都要靠着这些人去推进,全杀了吗?再说了…以你的身份去杀这些人,会受人诟病的,所以你不合适,你们都不合适,只有魏忠贤可以。”
说到这里,朱威看向魏忠贤:“魏忠贤是底层上来的,他与那些人打过交道,甚至帮过那些人做脏事儿,所有的道道都门清,有些事瞒得过你我,却瞒不过他的眼睛。魏忠贤…”
“奴婢在!”
“你的本事,本就在市井,那些人啊…官场上的道道玩的透彻,谁都不是对手,他们不怕高官,不怕朝廷,可唯独怕打不死的泼皮无赖,尤其是这泼皮无赖,能用让他们最屈辱的方式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可偏偏他们又毫无办法,我要让你做的,就是这样的人。”
“奴婢明白。”
“记住…不论如何,万万不可欺压良善。”
“奴婢记在心里!”
“报!”
“公爷,女真来人!”
朱威一愣,抬头看了看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来的是谁?”
“镶白旗旗主,佟佳·扈尔汉。”
朱威嗤笑一声:“好家伙,来了个大的啊,让他过来。”
“是!”
佟佳·扈尔汉其实非常不愿意过来,尤其是这种明显乞饶的事儿,更何况现在城外满地的尸体,说不定就有他儿子的。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事儿不管办成办不成,他在女真的威信都是要降到冰点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皇太极在女真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以前还有何和礼额亦都,联合起来能够对抗一下,现在…没有了,老人基本都没了,只剩下他,独木难支。
等见到朱威之后,这个早就头发花白的老人,硬撑着不想先开口,对他而言,这是尊严,可是他今日已经来这里了,还有什么尊严?
朱威也不急,仔细擦拭着斩马刀,边上的其他人,都在冷眼看着这个以前的劲敌。
最后还是扈尔汉没忍住:“建州左卫所属佟佳·扈尔汉,见过护国公!”
听到建州左卫这个名字,朱威也不由得一顿:“建州左卫?呵呵…扈尔汉,哪里还有什么建州左卫?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这建州三卫早都没了…被李成梁都杀穿了,剩下的人不是都在万历四十四年反明了吗?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在和我打马虎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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