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父心尖酸涩,“宁惜。她与浮白的关系,非她所愿,眼下浮白强硬,不愿回头,只能从她下手。倘若她主动堕掉孩子,对浮白必然是个不能接受的打击,感情内部破裂,我们又在外部施加压力,浮白怨恨之下,就会回头。”
靳母对商场公事不甚了解,轻易能被带过去,可私事她精明敏锐,堪称见微知著。更何况靳浮白、宁惜都在她眼皮下长大,靳父也是几十年枕边人。
“浮白要是怨恨就能回头,你在靳氏不至于大动干戈。”靳母望着靳父,“你清楚浮白的性子,事到如今,你容不下宁惜了。”
靳父少见避开她目光,“念慈——”
靳母腹中肝肠拧搅,但也就如此了,她亲手抚养宁惜长大,感情深厚不言而喻,可这四年亲生女儿绕膝撒娇,她空掉的血肉,有所填补。
误会揭晓之时,她的确感到不忍。
可这一丝不忍,有那四年阻隔,已经比不上她的儿子,比不上靳氏继承人的身份,牺牲的就只能是宁惜。
“引产手术,对吗?”终归不是什么光彩事,靳母也隐晦,“宁惜子宫先天畸形,引产有风险,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靳父挤出一丝笑,“念慈,我一直隐瞒你,就是不想你背负压力。”
门内声音转低,靳文菲耳朵贴在门上,留心又听几分钟,靳父絮絮温声安慰靳母,再无其他。
她头一次没有惊乍,闯进去闹个清楚明白,蹑手蹑脚离开,下楼,开车离开靳家。
南省最近天气变幻莫测,一天下大雨,一天艳阳高照,气温波动也大,但总归是冷的。
寒风灌入敞开的车窗,潮漉漉的。
靳文菲浑身的血液在花厅门外沸腾,又在冷风呼啸中凝固,只剩皮肉之上冷汗混着湿冷空气,黏腻的一层罩子,闷堵得她快要窒息。
车速越来越快,仿佛慢一秒,就信念崩塌。
她回到靳家,哥哥是最先接受的,靳父靳母那时,对宁惜还有呵护,察觉她对沈黎川一见钟情,虽然不曾指责她,态度却并不赞同。
是哥哥帮了她,药是她下的,尾是哥哥扫的。他态度坚决要沈黎川负责,宁惜误会整件事是他主导,他也不曾在意。
她就是从那儿,迅速融入靳家,母亲莫名对宁惜淡下来,父亲忙于公事,又对母亲言听计从,宁惜成了靳家多余的人,却从来赶不走。
靳文菲眼圈淤红,喉咙噎的难受,如今一切揭晓,哥哥对她偏袒,全是为了宁惜,分开她和沈黎川,得到她。
靳文菲从西城兜绕到市中心,她车在沈氏大楼前刚挺稳,呼啸的警笛随后而至。
沈黎川的工作秘书,正巧在大厅送客户,看见这阵仗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小跑拉开靳文菲驾驶座车门,“您今天怎么亲自开车?太危险了。”又看身后红蓝爆灯的警车,“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靳文菲下车,面色惨淡,却风雨欲来,未看身后交警一眼,“沈黎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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