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官白棠,是方昭仪身边得力的人,也认识阿滢。
“娥姑娘也一道来吧,娘娘愁极了,你最能逗她欢喜了。”
阿滢应了声是,不过倒没觉得自己真能在方昭仪那处有些分量。自己虽然能逗方昭仪笑,方昭仪平时也很娇憨,可她知道自己在方昭仪眼里,不过是个不要紧的伶人,好似方昭仪鹦鹉一样。
白棠心里自有弯弯道道,今日别的贵女,也让方昭仪请去兰皇后那处。
说到底,还不是想兰皇后给个交代。
后宫争宠,向来便是尔虞我诈,方昭仪那一副好嗓子,本便是争宠的本钱。
到了兰皇后宫中,只见方昭仪泫然欲泣,好好一个美人儿,已然是泪水盈盈。
果真是个宠妃,便是伤心时候样子,也没一点难看,反而惹人爱怜。
兰皇后容色微凝,也瞧不出喜怒。
“方昭仪嗓子不好,讲不了话儿,白棠,你是她贴心的人,素来是你照顾方昭仪的饮食起居。你便代她讲,有什么话儿,但说无妨。”
白棠福了福:“方昭仪身子娇弱,受不得暑气,染了病,寻常汤药也不合用。这宫中医女,要属蔺医女的医术最好,方昭仪自然招她瞧病。谁料想,吃了蔺医女送来的润喉露,便连话儿也说不出来。若说是因娘娘自个儿身子骨弱,便算蔺医女用药不慎,娘娘宽容大度,也怪不着她。可让人瞧过后,这润喉露中,用了薄荷叶!蔺医女误用薄荷叶也还罢了,她本问过奴婢,奴婢早和她提及方昭仪忌用薄荷。也不知她是何用意,明知故犯。”
白棠嗓音略顿了顿,沉声:“娘娘原不知药里有薄荷,只以为自己与别的药材犯冲,故而请了孙医师来看。孙医师方才道出,这润喉露里居然有薄荷叶。他,总不会冤枉自家妻子。还请皇后娘娘,为方昭仪作主!”
她嗓音微颤,不觉透出了一股子的急切!
兰皇后目光落在了蔺萱身上:“蔺萱,你又怎么说?”
蔺萱早便瞧见了孙绍恩,她顿时一阵子的急切,眼眶也是不觉红了。骤然遇到这样子的事儿,她措手不及,又莫名其妙。
作为一个女人,蔺萱看到了自己夫郎,自然如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孙绍恩看她眼神却甚是冰冷,仿若蔺萱做了天大的错事。
实则孙绍恩已然不自禁的想,蔺萱犯下此等大错,真是丧气。
她自从蔺家学的医术,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可别连累孙家。
蔺萱没得到半点安抚怜惜,心尖儿也不觉一凉。她听白棠说自己送了药,早便委屈万分且又甚是狐疑。
只不过宫里服侍久了,她不敢在皇后面前乱插口。
如今兰皇后容她说,她才急切开口。
“奴婢,奴婢并没有用药,更未曾送润喉露给方昭仪。”
蔺萱这样儿说着,眼眶也是不觉发红,一阵子发酸。
白棠自是不快,蔺萱装什么装,一副极可怜的模样。
莫非还想说方昭仪自个儿用了薄荷叶,弄坏了嗓子争宠?
只不过,料想蔺萱一个小小的医女,哪儿敢害人?
“方昭仪才用你那个药,立刻喉头就疼。如今不到一个时辰,话都说不出——”
方昭仪本来柔柔弱弱的,蓦然就扫了白棠一眼。
白棠也不敢说了,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这皇后跟前,容得了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这可全没体统。
兰皇后沉声:“宫中药材都有记档,蔺萱有没有调这个润喉露,自然查出来。”
“奴婢确实配过润喉露——”
蔺萱不觉飞快抬起头,也顾不得体统:“可又特意去问过白棠姑娘,得知方昭仪沾不得薄荷叶,所以弃而不用。”
她心里又酸又急,哪里那么巧,别人也不会信。
一旁杜雨桐悄悄扯着手帕子,手掌心满是汗水。
她一颗心砰砰的跳动,慢慢的咬紧了红润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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