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没去细听他们之间的推辞客套。宴离淮的出现完全让叶星措手不及,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宴离淮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们为什么会聊起她的过往。
叶星思绪游离地扯开椅子,在坐下的瞬间,宴离淮忽然在桌下握住了叶星的手,冰凉的指尖如游蛇般滑进掌心,一点点向指间抚动。
这时,外面端着菜的小厮敲门而入,“各位客官,热菜来咯——”
叶星看着鱼贯而入的小厮,下意识想要抽手,然而却未挣脱半分。那扣在指间的手指缓缓收力,夹得她指骨发疼,逼得她手指不住微微蜷起,不得不他和十指相扣。
她冷冷瞥了宴离淮一眼。
宴离淮好似浑然无觉。他从衣中取出一小瓷瓶,推到了贺兰图面前,“我们方才聊到的,这是最新一批的解药。”
贺兰图接过药瓶,挑开盖子,“……有了这个,就算被狼咬伤,也能避免致幻自相残杀吗?”
“当然。”宴离淮倒了杯热茶,说:“但前提是,中毒者自身的身体素质要足够强。”
贺兰图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叶星也不由得侧眸看了眼宴离淮。
就在这时,图坤掀帘走了进来,“久等了,刚才手底下人找我有点事……小少主怎么也来了?”
图坤不愧是常年闯荡江湖的商队管事,他只停顿了那么刹那,便笑着调侃道:“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能让两位贵人顶着风沙亲自过来找我……哟,菜这么快就上来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给贺兰图使了个询问的眼色,“你们聊到哪了?我没错过什么吧?”
贺兰图手扶着肚子,脸色有些不好,但面上仍是温婉的笑容,她把瓷瓶递给图坤,“你来的正好,刚聊到狼毒的解药。”
图坤打开盖子,贺兰图轻声问:“公子,我不太明白,公子方才的意思是……?”
宴离淮饮了一口茶,说:“感染狼毒后,人在致幻的同时,毒素会沿着血液渗进五脏六腑。这解药虽然能克制致幻,但避免不了解毒后引起的高热昏睡。”
他顿了顿,似是很抱歉地补充道:“如果中毒者本身身体状况不好的话,就算抗过了狼毒,也有可能死于高烧。”
“……什么?”图坤忽然抬头,紧接着转头看向贺兰图,皱眉对宴离淮道:“难道身中了这狼毒,就算有解药,也只有体魄强健之人才能活?这客栈这么多妇孺儿童,甚至还有老人,若是他们不慎感染……”
叶星扫了眼图坤,安静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图坤前不久才遭遇过住客们的恶意驱赶孤立,表妹又险些被人欺辱。他完全没理由去关心客栈里其他人的安危,所以这话里的根本意思,只是想问如果他的表妹中了毒,那该怎么办。
图坤也吃过锋芒毕露的亏,所以经狼毒一事后,他一直在克制收敛着脾气,打算在客栈里就此当个无人在意的边缘人物。可每当关系到表妹的安危时,他却完全把控不住情绪。
这其实是常人无法自控的本能,但叶星却很难理解——他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软肋了。过分地宣扬自己的保护欲,并不能让人畏惧而退,反而会让人抓住了弱点,得以放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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