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很多都是由母亲挑起来的事情,若不是她一再挑事,晋阳大长公主不会动手。
从前那几次还只是给母亲几巴掌,如今,许是晋阳大长公主也觉得烦了,直接从源头下手。
她太清楚母亲的命脉是什么,也最清楚什么样的行为会令她崩溃,除了他的前途还有什么?
裴争从前有点恐慌,生怕晋阳大长公主真的会这么做,可如今真的面临了,反而平静下来。
日后再也不必因为此事担忧,一切尘埃落定。
裴争出乎意料地发觉自已没有那么生气。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卢氏见裴争头一回这么早回来,还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今日怎么破天荒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裴争木然平静地说:“我得罪了人,日后大概都没有了升官的机会,只能待在这个位置上。”
“你得罪了谁?”
卢氏一愣,反应过来后则是怒气冲冲地骂道:“我一早是不是就让你跟那些上官打好关系,可你呢?你真的有把我的话听到心里面去吗?”
“就连那个怪物都当上了中书侍郎,眼看着还要往上升,而你呢?连你兄长一半都没有赶上,区区一个大理寺主薄,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准备做这个主薄做到死是吗?”
“你真是羞也要把我羞死!”
卢氏指着裴争的鼻子骂他,越说火气越旺盛,这个儿子真不知道像了谁,半点机敏也没有。
要是让娘家那边的人知道她儿子如今做这种小官,羞也要羞死,偏生他还蠢得不知道变通。
要是裴钰还在,她何至于如此?
卢氏想到这里又深深恨起了晋阳大长公主。
裴争脑袋突突地痛,直到卢氏把话全都说完,他才平静地抬眼看她,轻声问:“兄长从前又没有当过官,您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比我强呢?”
“何况堂兄能坐上,中书侍郎是因为他比我们都厉害,兄长又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堂兄呢?”
一字一句令卢氏火气更旺,气得站不稳身子,“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一口一个那个怪物好,那就去当晋阳儿子,何必做我儿子?”
她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嘲弄,“我原先还当你老成持重,如今瞧着,不也是攀炎附势之人?”
“你不就是觉得晋阳大长公主那个疯女人的权势大?真是白养你这么大,真是一个白眼狼!”
裴争听着只觉得悲哀,为自已觉得悲哀。
他有这样的母亲,一早前途就已经注定了,即便今日没有被晋阳大长公主针对,日后也会因为卢氏这个母亲而生出什么其他的祸端来。
许久,待卢氏发泄完,裴争才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得罪人,是别人告诉我,晋阳大长公主给他们打了招呼,堵死了我所有上升的路。”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您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裴争语气平静,没有一丝不耐。
卢氏愣了一下,然后眼神躲闪,开始嚷嚷,“我清楚什么?那就是一个疯女人你不懂吗?”
“母亲…”
裴争喊了她一声,语气痛苦,“兄长是您的儿子,我也是您的儿子,我不求您对我偏心,只求您安安分分,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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