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回到营帐里,看见沈纵书案边角上挂着几只她缝的小香囊,心里甜滋滋的。
一直到夜幕时分,沈纵才回到营帐。
沈纵一进营帐就被人扑了个满怀,怀中满是温软,鼻尖萦绕着明芙淡淡的甜香,熟悉地感觉令沈纵莫名觉得安心。
他就这么抱着明芙,过了很久才不舍地松开手,摸了摸明芙的脑袋,无奈道:“明芙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些折子没看。”
明芙:“那阿芙陪你一起看,看完了一起休息。”
沈纵笑了笑:“好。”
明芙搬了张小椅子挨着沈纵坐到书案旁,卷起袖子帮沈纵研墨。红袖添香,耳鬓厮磨。沈纵觉着今日的墨用着格外舒心。
研完墨明芙轻轻靠在沈纵后背依偎着他:“夫君,阿芙好想你。”
沈纵默了半晌,抿了抿唇,轻声回了句:“我亦然。”
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过了一个时辰,沈纵才将书案上的折子都批阅完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明芙笑了笑:“等久了吧?走,一起去休息。”
明芙摇摇头:“才不久,阿芙可以永永远远都守在夫君身边。”
沈纵亲了亲她的小鼻子,打横抱起明芙向床榻走去。
夏夜蝉鸣声阵阵,两人躺在一张榻上。
明芙把头埋进沈纵怀里,娇娇软软地喊他:“夫君。”
沈纵把她扣在怀里:“还没问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会扮成这副模样?”
明芙:“阿凝托了她的小情郎把我送进军营的。女子进军营不大方便,阿凝帮我扮成了男子。”
沈纵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男扮女装混进军营这种馊主意,明芙一定想不出来。只有他这个满脑袋都是花花肠子的混账妹妹才想得出来。
不过也亏得她,把他的小芙蓉带到了他身边。
沈纵近日事务繁忙,不仅要视察越州军营,还要审阅从京城加急送过来的文书。他疲惫地躺在榻上,越是疲惫越是无法入眠。
明芙躺在他身边,小手圈住他的腰:“夫君辛苦。”
沈纵笑笑摇了摇头,比起从前兄长未继位时勾心斗角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讲已是无比轻松。
明芙伸手将沈纵的手握在手心:“夫君,阿芙哼小曲给你听。”
沈纵闭上眼睛:“好。”
明芙在他耳边,轻声哼着温柔的越州小调。沈纵听着听着心渐渐放松下来。
明芙很喜欢这首小调,很多年前越州发了时疫,她染了病,被官府的人圈在一个封闭的大房子里。
大房子里都是染了时疫的病人,他们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挣扎哭喊着要出去。可是没人理睬他们,他们就像被这世间抛弃的人,只能自生自灭。
明芙发着高烧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发颤,本来就是流浪的小孩,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不是因为坚强而是迫不得已。
她好像也没那么怕死,活着是孤独,死了也没人会为她掉一滴泪。身旁的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小男孩躺在他母亲的怀里,紧紧拽着他母亲的衣领,问母亲什么时候能出去。
男孩的母亲抱着男孩,笑着哄他很快就能出去了,可是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小男孩闭上了眼睛,他的母亲为他哼起了这首曲子,仿佛在告诉自己的孩子,什么都不要怕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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