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之处,正是入牢必经之地,双方人数悬殊,那两名黑衣人业已伤痕遍体,兀自强自支撑不肯屈服。
那背负着包裹的遥遥望见江瑶,登时大喜欲狂,大声叫道:“江姑娘,江姑娘……”
江瑶道:“你们发疯了?自己人竟打了起来?”
那黑衣人喘息道:“在下二人是牢主亲传弟子,因为牢主被困,冒死抢救,已经支撑不住了,姑娘来得正好,快请赐予援救。”
江瑶望了他背上包裹一眼,问道:“你背上是鲁老前辈?”
黑衣人道:“正是——”说话时略一分神,小臂上被一个赤膊大汉挥刀砍中,惨哼一声,半截手臂连钢刀一齐掉在地上,只痛得他咬牙切齿,身子摇摇欲倒。
另一个黑衣人猛劈几刀,探手从他背上把圣手巧匠鲁易接了过去,沉声道:“师弟,振作些,一条手臂算得什么,断了一条,还有一条。”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双睛暴睁,大喝一声,用左手拾起钢刀,疯狂地又扑了上前。
江瑶向罗英道:“我助他们挡住这批狗贼,你快入牢救人。”
长剑一摆,立即闯进了人丛。
闸门口本不甚宽,那群半裸大汉人数众多,直将甬道挤得满满的。江瑶连人带剑硬冲进去,霍霍剑光,雪片般飞舞,真是似虎入羊群,转眼间连劈了五六人,竟被她冲开一条血路,赶到那两名黑衣人身边。
罗英也不怠慢,手中短剑一式“天马行空”,身剑合一,破空掠起,径向闸门内扑去。
赤膊大汉们惊着纷纷闪让,内中有人见罗英已进闸门,便去转动壁角机钮,想趁机将他闭阻在门内,不料那机钮早巳失效,竟然转它不动。
有人叫道:“放箭。”
机簧咔咔两声,两盒连弩齐发,一蓬箭雨,射向身在空中的罗英。
罗英吸一口真气,挥手向壁顶上一按,短剑斜拨,折身下落,人已窜进闸门,拔步如飞向石级下奔去。
走完石级,又是一处铁铸闸门,门已大开,地上到着三具死尸。
罗英剑藏肘后,蹑足而入,转了两个弯,又是一排石级,但石级尽头却是一片盈盈黑水,奇臭无比,水中建有一列列石墙,将这地底水牢,分隔成十余间小房。
在石级侧面,系着一只小艇,想必系备作监牢之人送食送不使用,那小艇不大,倒可以载得三四人。
罗英走到石级尽头,面对那一弯臭水,忽然忍不住鼻酸欲泣。
——这就是是祁连山水牢,牢里囚禁的,却是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他会是什么形状呢?他见了自己,也能认得出是他尚未见过面的儿子呢?
水牢中寂然如死,除了阵阵中人欲呕的臭气,静得不闻一丝声息。
罗英侧耳听了听,忍住心酸,举步向水中淌去。
“哗啦!哗啦!”水声也是沉闷而阴森的,双足入水,其寒彻骨,每一移步,恶臭更甚,无数泡沫在腿边出现,又在腿边消失。
好在水深仅至膝盖以上三寸处,罗英以剑作杖,一面探路,一面移步,走到第一间牢房门外,向里一望,竟是空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似舒畅,又似沉重,此时他固是十分渴望见到父亲,却又怕一旦见到了,会承受不住那惨景的打击。
缓缓挪动脚步,又走到第二间牢门,目光触处,却见一个人头浮在水面上。
罗英骇然一震,混身肌肤毫毛,一刹时全都紧张了起来。
那是一个全身浸在水中的老人,身下有个深坑,使他整个身子全在坑中,仅仅露出一个头颅。乱发覆面,气息奄奄,颈项之上,被四条铁链分锁在石壁上,是以除了低垂着头,再也无法移动身体。
罗英心头狂跳,他从未见过父亲的容貌,故而虽然张了眼睛,也无从辨别这人是否是自己父亲,怔了好一会,才怯生生吐了一个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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