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也帮着除草,言若青在擦着墓碑,枣儿在摆贡品。
秦楷望了眼远处的礼安村,躲在雾中,今日天气灰蒙蒙的。
不知为何,年年清明,似乎都在下雨。
今年想来也不例外,这场灰灰的天空,可不就是在说要下雨了嘛。
果然,不多时天上飘起了雨,雨不大,仅是细雨,很柔,很轻,打在墓碑上,打在杂草堆,打在刚刚撑起的油纸伞。
秦楷给父亲倒了一杯酒,“往年总在北境给你送酒,还都是端州大家喜闻乐见的那端州劣酒,许多年没回宛州给你送酒了,这宛州条件可比端州好,所以我给你烧去了江南最好的酒。”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那北境劣酒,可今年没办法,我是弄不来了,将就喝吧。”
秦楷对父亲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可不知为何,当去北境入伍之后,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穿上的甲胄,摸上的横刀、马槊、弓弩、战马,仿佛都有父亲的身影。
是那位一年都见不上一面的父亲,那年我在宛州他在北境的父亲。
秦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从前除了朝夕相处的母亲,对其他人都没有太多情感,包括父亲。
可当我成了你,好像才真正与你相识。
言若青搀扶着秦母,并低声说道:“娘,咱回去吧,下雨了天凉。”
秦母轻轻拍了拍言若青的手,“回家,如今回来了,以后想来看就来看就是了。”
时间抹去了不少记忆,秦母已经不太记得丈夫的许多事情,很多事情也变模糊了起来。
从前很模糊,现在倒是非常清晰。
走在左侧的是儿子,搀扶自己的是儿媳,走在右侧的是枣儿,不远处是礼安村,村口大树旁,那是家。
秦母笑了笑,这三月春雨绵绵,也没那样冷了。
春雨打在陵南江水面上,越来越密,像一层轻纱,笼罩在江面之上。
一圈圈涟漪像一朵朵盛放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一艘艘白色小纸船顺江而下,雨水很轻,没有将船打翻。
但纸会越来越重,只会沉在视线的尽头。
陵南江边,一排排打着油纸伞的人还在折白船,轻轻放入水流中。
这场景象,有点像元宵放花灯,不同的是,此刻很安静。
江上无行船,江面除了雨水点缀,风平浪静。
可不久前,正是元宵后不久,陵南江突发大水,船只尽翻,死伤无数。
现在,他们都在这里悼念他们逝去的亲人。
这是一次与众不同的清明节,就连刺史大人也来到江面,跟着百姓们折放白船,祭奠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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