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你看作弟弟吧?或者至少把你看作朋友吧?玉钟,你这辈子有过朋友吗?
季玉钟面色苍白,端着那碗药,迈进了苏照歌的卧房。
苏照歌正扶着墙在屋内走动,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看见他进来,倒是一愣:“玉钟?”
季玉钟道:“……嫂子。”
他走到桌边,似乎不知道是站是坐,但到底还是坐下了。苏照歌慢腾腾挪过来,也在桌边坐下,也看出他状态不对,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便皱起眉头:“手怎么了?”
他的腕骨上依旧残留着被镣铐禁锢出的伤,皮肉翻卷很是可怖。他并没有被允许包扎,只是尽量把它们藏在长袖下面。
然而那不能完全盖住,依旧有血色透过布料泅上来。但这时节穿的厚,那是很微小的血迹。
这辈子还有过谁能一眼就看出你隐藏的伤口呢?
“……”季玉钟说:“无事,是二哥的些许手段罢了。我又不没孩子需要顾虑,早料到有点苦头吃了。嫂子如何?”
苏照歌看他面色虽然不太好,但确实不像是要死的样子。心很宽道:“自然不如何。武功自然是用不了,走路都费劲呢。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走了,堪称毫无办法。”
季玉钟默了一下,苏照歌道:“季犹逢说是你配的药,还给我下了毒?”
季玉钟轻声说:“他没骗你。”
苏照歌道:“你怎么这么个表情,我这被下毒的还没说要怪你呢。你下的什么鬼毒,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我自保的手段,何必折腾你?你自然察觉不到了。”季玉钟说:“孩子感觉怎么样?”
苏照歌说:“浑身无力,肚子倒没什么感觉。”
季玉钟说:“是安胎药的功劳。不过你体内药性驳杂,现下看着虽然平稳,其实便如走钢丝一般凶险,不发作则罢,一旦出事就是大事。你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药上,饮食上还要注意。否则你虽然未必会死,孩子却肯定保不住。最好多食青菜,以苦瓜与百合为好。”
苏照歌道:“没一样爱吃的。”
季玉钟道:“不得不吃。”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苏照歌突兀道:“季犹逢说你又向他投诚了。”
好一个单刀直入。
虽然只有几天不见,却好像一切都变了。他们两个默契地装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苏照歌甚至能就他给自己下毒的事玩笑两句,并无怪罪之意。
然而还是不一样了,哪里都透着刻意。季玉钟端着药进来,药碗横在他们两个中间,苏照歌看到了,却没有问一句。
信任是建立起来千难万难,要摧毁却易如反掌的东西。
季玉钟沉默着,仿佛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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