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人,要么跑要么就该自明身份,圣安司的人知道我是叶侯这边的,近来看我很不顺眼。易听风是见利忘义之辈,叶侯被撤了圣安司提督之位后易听风被扶持上位,他是副将做久了心理不满,早有取而代之之心,对叶侯相关人的态度可算不上好。至于你——只有江湖上的野路子才会在这里问来问去。”平康伯道:“我也是草野出身,你瞒不住我。”
苏照歌没接话,平康伯看着她,又道:“既然苏姑娘是江湖人,我也不与你摆什么架子,咱们照江湖的规矩来,都豪爽些。我是行伍人,没什么花花肠子。我曾承蒙叶侯恩情,无以为报,这次风波中想报答一二。苏姑娘武艺卓绝,隐姓埋名躲在这群小人的宴席上探听叶侯消息,又自暴身份于我面前,既不动手,也不逃脱。就行踪看,我勉强信你是站在叶侯这边的。”
苏照歌慎道:“伯爷睿智。”
“只是苏姑娘既然是叶侯枕边人,怎么这丁点形势不去问侯爷,沦落到要来偷听的地步?”平康伯问:“还是你终究是偷逃出来,只是来探听形势,若见不好,就要退步抽身?”
真是敏锐的人。苏照歌暗想,说什么自己是行伍粗人,能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聪明得很,虽不了解事态,但几乎猜对了一大半。
怎么办,要相信他吗——苏照歌抬眸看他,只见平康伯身形魁梧,一身利落的短打,上身戴甲,看去是个很精悍的武将。而他脖子上却挂着一截红绳,坠子是一块玉质斑驳的平安锁。
那是杨映蓉——他死去女儿的遗物。
“不错,我是偷跑出来的。”苏照歌抬头,眼神如刀:“我与叶轻舟有夫妻恩义,这风波是有人害他,我怎能白白看着?”
他不信叶轻舟会白白看着自己落到如今这个境地里来,他实在好奇,必须去找叶轻舟到底在做什么了。
被锁在侯府内的人不仅仅是苏照歌。
季玉钟也出去不得。叶轻舟镇日里神出鬼没,苏照歌明面上被锁起来,可他在侯府里倒还算自由。
季玉钟是个闲不下来的,午间去了一趟清宁轩,见到卧房空无一人,便知道苏照歌已经离开了。他为防外面的人怀疑,特意在空卧房里多待了一会儿,作出一副看诊了的假样子来。
等到出来后,他突然脚步一转,往前院去了。
叶轻舟平素读书办公,常在前院书房。这地方对他来说算不上禁地,长宁侯府内部的暗卫似乎只是防止他们往外走,倒并不管他们在侯府内都做些什么,季玉钟一路走到书房门前,都没有什么暗卫来拦。
只有冬至在门口站着,见季玉钟来了,俯身问礼道:“小公子安。”
季玉钟指了指书房里面:“我进去看看。”
冬至道:“这……”
“你不必拦我。”季玉钟截断他的话:“我知道兄长不在里面,侯府下有暗道通往别处,我早知道了。”
冬至:“……”
“兄长没吩咐过一定要拦住我不让进书房吧?”季玉钟道:“你是了解侯爷的。如果一件事他没明确吩咐,中间的界限就模糊得很,不是绝对不能做。而你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我要进去这件事到底在不在他的计划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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