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苍站在门前,刚要喊话,却见门开了,里面走出个年轻男子,欠身道:“二爷看见贵客来了,特意让我来开门,王公子请。”
王靖潇仰头,小楼二层窗户紧闭,窗缝处夹着豆绿色的纱帘,显然关窗的时候十分仓促。
再看出迎之人,容貌英俊,穿着体面,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仆役。
他道:“多谢,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微笑:“公子唤我杜晚即可,是碧水阁的管事。”
他从杜晚身旁走过,不禁想起以前听到的传闻:天祉山庄的二庄主男女通吃,只要是美人都收入帐中。
他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管事的工作中是否包括为主人暖床。
杜晚直接请王靖潇上座,又看茶摆上点心,这才悄悄退出去,屋里只有他一人——阿苍早被领到另一间偏房吃茶去了。
小楼静悄悄的,雕栏画栋甚是豪华,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笔触自然大气张扬,他站在画前顺着山水仔细欣赏起来。
这时,身后有个声音说:“出自画圣的手笔……”
他转过身:“画圣传世之作甚少,此作价值连城啊。”
宋世君面露得意,笑道:“王公子别来无恙。”
他点头致意,注意到对方灰白色的衣着:“二庄主,请节哀。”
宋世君露出伤心的样子,说道:“卒年还不到六旬,连一甲子都没渡过……”
“真是遗憾。”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说着把桌上的匣子打开,推给宋世君,“那日偶然见了个紫砂壶,想着二庄主喜欢饮茶,便收下送来。”
“如此盛情,我却之不恭。”宋世君不拿出来,只淡淡一瞥,说:“果然是珍品,王公子确实好眼光。”
他们谈了一会儿,王靖潇问:“怎么不见二夫人?”
“她身子不舒服,在上善楼歇着。”
“听说她身子一直不大好。”
宋世君表情微妙:“是呀,一直不好。”
他们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王靖潇把话题往银矿上引:“听说去年矿洞透水,现在已经修好了吧。”
“修好了,死了几个人,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像还有人借机煽风点火。”王靖潇道,“听闻曾有人在御前吹风,说宋家借着皇商身份铸私银牟利,幸得户部尚书李大人周旋……”
宋世君一挑眉:“我听说了,真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凭空污蔑。”
“……”
“银矿开采提纯之后,都是有定数的,开了多少,铸造多少,所用合金多少全有记录,我们如何挤出多余的来造私银,再说这可是杀头抄家的重罪,宋家世代奉公守法,可做不来这等事。”
王靖潇道:“可不嘛,李大人也是这般说的,幸好皇帝圣明,不曾理会。”
宋世君重重哼了一声:“若让我知道是谁,定饶不了这兴风作浪的人。”
王靖潇见宋世君说得滴水不漏,没了要细究的心思,站起来想要告辞。
宋世君却道:“忏奴乃是你的旧友,不知你去看他没有,想必你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
他更正:“不是旧友,是密友。”
宋世君那张和文公颇为相似的脸上表情变幻,哦了一声:“那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呢?”
他不计较意有所指的声调,毫不客气地指出:“廖夫人定罪得太快,好多事情都不明朗,怎么能胡乱给人安上罪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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