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着手指,呜咽道:“他们踩坏若襄又种好的花,又欺负‘阿莽’,今天若没把花儿放回土里,明天太阳公公出来时就会全睡去不再醒来,若襄很努力……”
安东尼瞥了眼一地零乱的花。“你到现在还在弄这些垃圾?”他的声音包裹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像海洋中的暗流漩涡,随时会致命。
“唔。”她很认真地点头。
“你最好带着你的小跟班不要再在这里出现,滚得越远愈好。”
“为什么?”
她居然敢问为什么。“碍眼!”懂不懂?笨蛋!
“碍眼是什么意思?”她转动灵滚的眼珠,绞尽脑汁似的偏头想着。
自从遇见她起,安东尼的心情还在谷底徘徊,他真想一手捏死她。况且她又是个有理说不清的兵,跟她说话他还不如跟空气说去的好。
看着负气而去的身影,赛若襄抱起豹儿,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天使,你走好快,若襄跟不上。”
“闭嘴!不准你再叫我那可笑的名称。”他凌厉地一转身,绿盈盈的眼珠射出清冽冷绝的光束。
她不怕,眼底反而跃起熠熠的兴奋光芒。“那就是说天使想告诉若襄你的名字?”她甜甜地笑,神情十分可人。
“滚!”他对她发出最直接尖锐的驱逐令。
“天使叫‘滚’?好奇怪。”她非常认真地。
安东尼瞠大眼,缓步趋近她,白牙轻磨。“我叫安、东、尼。”
她温柔如夜水地笑了。“安——东——尼。”那一板一眼、慎重的神态仿佛要将他的名字刻人脑海,一生一世地记着。“好,以后若襄就喊你阿东。”
她没有徵求他同意,径自下了决定。
“阿东?”低俗!
一堆贫乏单调的低智商用词!她难道不能说些比较具有建设性的话?
“阿东,你救救‘阿莽’好吗?”她眼巴巴地靠上来,把幼豹推到他面前,一脸哀求。
得寸进尺的小鬼。“你以为我是慈善家?不要拿这个脏兮兮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毫不容情地把厌烦弃恶摆在脸上。
她若以为她能对他予取予求,那可就错了。女人和动物,自有记忆起,他便恨之入骨。
“‘阿莽’不是东西,它是好珍贵的豹喔,它的肚子以后会有黑黄圈圈的花纹,很漂亮的。”她不懂为什么他不喜欢它,坦明清湛的脸蒙上疑惑。
“我不管它是不是东西,横竖,别来烦我。”她究竟要浪费他多少睡眠时间?
赛若襄悄悄垂下眼睑,灵动的眼中有些许失望,她怜惜地顺着幼豹的毛路。“‘阿莽’,不痛嗅!”她脸上有着已然放弃的表情。
她那伤痛的神情像蜂针微螫了安东尼一下。
为什么她能肆无忌惮地用肢体语言告诉旁人她的悲痛,而他却不能?他想哭时却会笑,想笑,却面无表情,即使心里受了伤淌了血,也只能任它流干结疤。
他从来都不会心痛,为什么?
“跟我来!”他沉声。“如果你想让它活下去。”洒开大步,他不再回头。
惊喜由她小巧温润的嘴延伸到双瞳,她点头如捣蒜。“好……好……若襄就知道阿东是好天使。”
又来了!安东尼忍着血管要爆掉的冲动,走得更快了。
拐着一跛一跛的脚,赛若襄努力地想跟上他的步伐,眼看他的背影即将没人黑暗,她只好疾步往前,只求能追得上安东尼。
在一幢木屋前,安东尼擂了门。
门开处,是个精神精矍的中年人,他提灯的手在照亮安东尼的容貌后出现了奇迹似的笑容。“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通知我?”
若不是遇见她,安东尼根本不想惊扰他。
“她,交给你了。”
“她?”古铎顺着微光,看见才站定的赛若襄,脸飞上诧异。“小襄,你怎么在这里,少爷他?”
他心里的疑问有一箩筐那么多。
赛若襄带着喘吁,瑟缩在安东尼身后,一语不发地睁大眼,眼底写着生疏。
“你认得她?”安东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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