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矮小,面戴面具的小胖子,此时第一次开口:“赵王和上将军王离,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事实的确如此。”
张良开口:“赵王来东郡,虽然没有大军随行,但麾下玄虎卫已经有相当力量集结于东郡,而王离麾下的数万百战穿甲兵已经是枕戈待旦,如今农家十万弟子,齐聚大泽山,这一点是让嬴政睡不着的。”
“张良先生有什么谏言,尽管说。”
田言开口:“如今帝国剑指农家,又有赵王和王离总览一切,农家该如何自处?”
“呵呵……”
张良微微一笑,看向田言:“其实侠魁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是吗?”
“我还是希望张良先生能说出来,也好判断一下我所想的究竟对不对。”
田言说道:“难道张良先生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那倒不是。”
张良开口:“那位赵王殿下给了农家两个选择,要么归顺帝国,要么与帝国为敌,张良今日在此不说如何选择,就问诸位一个问题。”
张良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大堂当中,除了六堂堂主之外,剩下的都是农家弟子中的骨干。
起码有上百人。
这些人的意见,基本就代表了整个农家的意见。
“这个问题很简单,此前数十年,在座的诸位,家中可有任何一家,无人死于秦人之手?”
这个问题,振聋发聩。
大秦一统天下,耗时十年。
这十年的时间,先不说秦人本身的死伤,崤山以东,六国之内凡是秦军所过之处,六国的抵抗从来没有停止。
只要是抵抗就有死人,而战况激烈,秦军杀戮本就极重,但凡激烈战事之后,对于攻占的城池,村庄,往往便会纵兵屠城。
农家弟子,大多是山东六国子弟。
张良此时此刻的整个问题,可以说是直戳内心。
“我父母,姐姐,都是死在秦人的箭下!”
“我一家上下十几口人,虽然未直接死在秦人手中,可也因为秦军围城,被活活饿死在大梁城!”
“我两个哥哥,当年随同项燕将军抗秦,全部战死!”
“我们每一家,都有人死于秦人之手。”
“秦法严苛,我只是杀了一个欺辱我妹妹的泼皮,县丞便要将我处刑,我妹妹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在说着自己家中的遭遇。
这些都是事实,沉甸甸的事实。
此时此刻就算是张良的内心也十分触动。
张家,多代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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