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奉安诏狱,人牢区。
王来拼尽全力撑开沉重如铅的眼皮,一线昏黄且黯淡的光线,在他眼前摇曳不定。
彻骨的寒意如跗骨之蛆,丝丝缕缕深入骨髓。
干涩刺痛,就连轻微的喘息,都仿若有尖锐的刀刃在喉间来回切割,疼得他几近昏厥。
就在此时,一道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咒骂声,在耳边炸响。
“这该死的杂种怎么还不死!老子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真要让老子血本无归,定将他千刀万剐拿去喂狗!”
王来听闻此言,头皮瞬间发麻,寒意从尾椎直窜脑门。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平和世界吗?”
他满心惊恐与惶惑,拼尽余力转动脖颈,欲探寻那声音的来源。
然而,刹那间,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疯狂地向他席卷而来。
那潮水仿若带着尖锐的棱角,每一道记忆的冲击,都似要将他的灵魂撕裂,剧痛之下,他再也无法抑制,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冲破喉咙,在这阴森的牢房内久久回荡。
“你这该死的,吓死老子了!”一道粗暴且充满戾气的吼声紧接着在耳边炸响。
王来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在剧痛与惊恐中,他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良久之后,一声呢喃从王来嘴里吐了出来。
天朝?缉司卫?赘婿?
他的视线在这昏暗的环境中艰难适应,看清了自己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血痕。
破碎的衣衫下,干涸的血渍凝结在肌肤之上,宛如狰狞的血蛇,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具身躯同样名为王来,本是奉安城的一介平民,后入赘到城中富商章家为婿,却未曾想陷入这般绝境。
“贱种!跟你说话呢,你敢装作没听见?”
那粗暴的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一个黑影裹胁着凌厉的风声,如出膛的炮弹般直扑王来的面门。
王来下意识抬手抵挡,但身体仿若被抽干了力量的枯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踢飞。
“秦达,不就是十两银子吗?输不起就别玩!”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王来透过肿胀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皮,模糊看到了施暴者的模样。
那张脸尖酸刻薄至极,三角眼中闪烁着阴鸷狠辣的光,仿若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令人心底发寒。
而另一边,是一位身着衙役服饰的粗犷大汉,腰间佩刀,此刻正挡在王来身前。
王来辨出,方才那声阻拦便出自此人之口。
三角眼冷哼一声,满脸不悦道:“薛老二,少他妈多管闲事,我教训这废物,与你何干!”
“你若把人打死了,这事儿就关我的事。少废话,现在已过卯时一刻,赶紧把十两银子拿出来!”
薛老二毫不退缩,眼神坚定如铁。
秦达恨恨地瞪了一眼,终是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狠狠丢向薛老二。
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地上的王来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狐疑,似是难以相信这王来竟如此命硬。
薛老二撇了撇嘴,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来,眼中并无丝毫怜悯,待秦达离开后,也转身大步踏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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