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要整理她撒下的谎言。菲斯特小姐和她认识的熟人都有联系,结果让她说的每句话都漏洞百出。
血管里鼓动着过去的声音,“骗子”。那是无法反驳的错误,她曾以为撒谎是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的手段,对同学假装自己家庭和睦,对姑母假装自己在学校已能独当一面,但其实她们都并不在意自己如何,扮演一个不添麻烦的存在就是她该做的。
但现在她的谎言……不光是为了保护她自己,所以是必要的吧?
灯油快要耗尽,早幸把日记就这样摊在桌上等着墨水被晾干,反正她用的是母语,也不担心会被人偷看。
揉着眼抬头时,她似乎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夜晚,海怪的低吟已被死亡放逐,但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同样的位置。
早幸打开窗,本想出声呼唤,还是咬着唇坐了下去。
深夜和有妇之夫私会,这罪名放哪儿都挺重的。
梅提欧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湖水,那个沉默的背影将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衬成了童话的一幕,早幸都疑心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化成天鹅走入湖中了。
如果他不转身,那自己也把他当作窗外湖景的一部分吧。
掏出用来记录药草的素描本,早幸悄悄以窗框为取景窗,画下不可言说的景色。
画植物来得简单,但总是乱动的人就没那么称心如意。早幸才打好形,就看到画面里本该静止的对象偏头看向了她,下一秒就迈步向她走来。
“……”收起画本,早幸吹熄了油灯。
“消灭证据?”梅提欧抱臂支着下巴,眼神看向她桌面,似乎穿透了那层木板看到了抽屉里的画本。
“冤枉,我何罪之有?”早幸无辜地站起来,“晚上好,殿下。”
“交出来吧?”梅提欧笑盈盈地伸手。
叹口气,早幸还是把素描本越过窗沿递给了他:“我的罪名难道是丑化王族吗?”
梅提欧还在一页一页地翻,早幸的画比旅行那会儿给希尔伯做作业时提升了不少,有几张上了色的花卉仿佛开在了纸张上,等终于翻到最新一页,他端详了一会儿那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自己,抬眼回答了她:“画得很好,罪名看来不能成立,反而值得嘉奖。”
“谢殿下。”早幸伸手想拿回证据,但梅提欧退后了一步,超出了她的臂长范围。
“不行,你还是有罪,”梅提欧指尖点起火焰,借着光那幅画更清晰了,“你似乎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不敬。”
“……?”早幸还在担心他把自己的本子失手烧了,“欲加之罪,我要怎么才能算正眼看你?难道要长到和你一样高吗?”
“不止是我,可能是这里的任何人,”梅提欧熄灭了火苗,“你看,你画本里没有任何人的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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