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司南博有些头疼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折,视线淡淡的从正在燃烧着的烛光上移开,去端茶水回来的时公公见状,连将自己手中的参茶递了过去,“皇上,这已经二更天了,该休息了!”
“最近南王身子如何了?”喝了参茶的司南博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过探望了,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懊悔。
时公公接过司南博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回皇上的话,南王殿下这两天还是老样子,只是精神好的时候,会让人推着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明日早朝过后,将战王殿下给我请过来,就说这里的奏折,他要是批不完的话……”后面的话魅然没有说出口,然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时公公面色瞬间一变,脑海汇总忍不住浮现出上一次,他亲自去请人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皇上,您还是亲自下一道口谕吧!”时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偷偷抬眸看着昏黄灯光下,司南博那张略带着沧桑的面容。
“就这点儿小事儿,还需要什么口谕?”司南博说完,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对于南王的身子,他虽然并没有问过首席御医,然也是可以猜出来那两三分的,要不然的话,那个叫做月扬的少年,也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了!
时公公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小心的跟在司南博的身侧,为他照亮蜿蜒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往前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司南博突然间停下了脚步,“你不是一向都话多吗?怎么今天晚上,变成了噘嘴葫芦,一言不发了?”
时公公停下脚步,微微低头回道:“皇上夜游不归,一般都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老奴若是再多嘴的话,那只怕就惹皇上不愉了。”
司南博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朕,说到底还是亏欠他的。
他现在之所以会缠绵病榻,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我这个兄长啊!”
“皇上,世间的是非对错,并不是一句对,一句错就可以定论的。当初,若不是皇上经过,心软替南王殿下解了难,南王殿下也不会……”
“话虽如此,可朕去亲自将他发配到了苦寒之地,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以前的时候,朕从来不敢奢求,现在得到了,却突然间害怕了,害怕朕这个天子也留不住他
。”
时公公沉默不语,耳边仿佛可以听见微风掠过花草树木的声音,然“咳咳~~额咳咳——”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寂静。
“都跟你说了,要听大夫的话,要回去休息,不能吹风的!”
少年败坏气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司南博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月扬与南王。
时公公原本想开口的,却被司南博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南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视线落在半空中那一抹圆月之上,“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
以前在封地的时候,我常常在想,京都这里的月亮是不是会更好看一些?”
月扬鼓了股腮帮子,不耐烦的瞅了一眼月亮,“有区别吗?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时时都可以看到的月亮,而是殿下您的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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