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想跑到他面前停下来,她刚才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坐着,隔得远,路灯又暗,她不确定是不是醉汉,想着等靠近一点再判断,发现不对劲撒腿就跑。
一离近,她就认出了他。
身影薄薄的,蜷在昏暗的路灯下,就像一块松石,劲立在原地,万人伤他,却磨不平他的棱角。
李想想看着他手里的蛋糕,等他开口。
“这是给你准备的蛋糕。”徐停紧张了,话到嘴边都说不利索了。
李想想眼里带着笑意,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想在零点的时候,当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李想想在路边坐下,抬头看了眼站着的徐停:“你也坐。”
徐停环顾四周,这在马路上,除了路边的灯和灌丛,还有驶过的车辆,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坐这里做什么。”
“等零点啊。”李想想扬起笑容。
徐停怔住的那一瞬,被李想想拉着坐下,风将闷热吹散,也将徐停的心吹乱了。
徐停看她:“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迎接零点,迎接成年的第一天,应该在一个更好的地方。
“徐停。”她突然喊她的名字。
“嗯?”
“你说,成年代表着什么?”过了今晚,她就成年了。
徐停盯着地上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成年,就是真正成为一个大人。”
细碎的风吹过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她轻抿了抿发干的唇:“可是,我早就长大了。”
在她父母死的那一天,她就已经长大了。
“不,你现在才是真正长大。”
他知道她心底的伤口,她父母的死加速了她的成长,但那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长大:“李想想,你现在才要真正成为一个大人,只是因为你要成年了,无关其他。”
他想让她知道,成为大人是因为对长大有着期盼,而不是外在因素。
李想想眼里蕴着泪,但她藏起来了,没让人瞧见:“我想吃冰了。”
“我知道有一家刨冰很好吃,我带你去。”
李想想笑:“嗯。”正好也去找一找时钟,不然他们在这里坐着,要是错过零点了怎么办。
镇上新开的一家大型商场有一块电子显示屏,右下角有一个圆形时钟,滴答滴答地转着,无声胜似有声。
他们和时钟隔着一条路,看得见摸不着,就好像时间,他们清楚地看着时间溜走,但他们都抓不着时间。
“徐停,你成年了,想做什么?”
徐停手端着刨冰,他想到了以前,她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想见你。”
李想想怔楞转头,就对上徐停温柔的眼神。
徐停耳尖泛红,整个人都有点热,赶紧扒拉了一口刨冰,想将脸红压下去些。
成年的这一天,他想见她。
李想想将徐停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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