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时,皇后正在内道场诵持佛经。
&esp;&esp;安静等待的间隙,初沅便跪坐案前,提笔抄录《金刚经》。
&esp;&esp;随着一笔一划地落下,她纷乱不定的思绪,似乎也慢慢沉淀落定。
&esp;&esp;或许,当真如经书所云。
&esp;&esp;过去心不可得。[1]
&esp;&esp;她不应该,太奢望从前。
&esp;&esp;三年太久。
&esp;&esp;变数太多。
&esp;&esp;她的人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sp;&esp;他又怎么可能,一如从前?
&esp;&esp;初沅轻捧起尚未干涸的纸页,迎着天光抬起下颌,缓慢闭上了眼。
&esp;&esp;……
&esp;&esp;或许是出于眷恋,又或许是因为内心的逃避,此次进宫,初沅多待了几日。
&esp;&esp;一时间,她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在宫里的日子。
&esp;&esp;闲暇之余莳花弄草,观赏花团锦簇的芍药,偶尔就去听皇后讲经说法,陶情养性。
&esp;&esp;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被朝气蓬勃的华阳拉着到处游耍。
&esp;&esp;随着时日的推移,慢慢地,她开始遗忘,那日发生的种种。
&esp;&esp;“阿姐,看时辰,马上就要下朝了!我们现在去紫宸殿,说不定还能碰见阿耶呢!”春光正好,华阳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往前走。
&esp;&esp;初沅压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无奈地笑着,跟在她后面。
&esp;&esp;过了今日,她就该回府了。
&esp;&esp;
&esp;&esp;今日适逢朔望,宣政殿照例举行朝会。
&esp;&esp;下朝之际,圣人的近身宦官桓颂,出声拦住了谢言岐的去路,“谢大人,圣人说是有要事和您相谈。”言外之意,便是要他入閤紫宸殿。
&esp;&esp;——紫宸殿是内朝便殿,以便帝王随时召对群臣。
&esp;&esp;闻言,谢言岐小幅度地抬了下眉梢,唇角微弯,笑道:“那就烦请带路了。”
&esp;&esp;桓颂的瞳眸色泽偏于浅棕,哪怕是噙着笑意看人,似乎都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默然。抬眸的瞬间,他若有似无地望谢言岐一眼,随即侧身退让半步,伸手一指,“谢大人请。”
&esp;&esp;紫宸门素来紧阖,是以,桓颂带他的去的地方,是紫宸门外庑。
&esp;&esp;和宣政殿相差的距离不过百步。
&esp;&esp;途中,谢言岐睥着斜前方桓颂的身影,似是漫不经心地问起:“这是桓公公进宫的第十五年了吧?”
&esp;&esp;桓颂在前引路,始终不曾回首。闻言,他沉声道:“谢大人真是好记性。”
&esp;&esp;十五年。
&esp;&esp;宋颐谋逆的三年后。
&esp;&esp;宋颐生前有一子,名唤宋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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