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奚平带着两名仵作匆匆赶来。
&esp;&esp;走到殿内,奚平首先也是注意到死者的熟悉面容,不禁愕然一怔:“世子,这、这不是秦安吗?”
&esp;&esp;秦安,扬州的商贾。
&esp;&esp;三年前,谢言岐隐藏身份暗访扬州,首先便是这位商贾抛出橄榄枝,邀请他们一道游湖。
&esp;&esp;也正是因为那次游湖,世子方能和初沅姑娘相遇……
&esp;&esp;思及此,奚平不由呼吸一窒,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esp;&esp;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当年那些和初沅姑娘有关的扬州人,一个接一个地来了长安,而且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世子面前。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言岐,生怕他会因此记起过往,再次诱发心疾。
&esp;&esp;但旁边的谢言岐并无异样,他凝着眉宇,若有所思地听着仵作的唱报:
&esp;&esp;“死者男,四十有余,口、鼻、肚皮、两肋、胸前,肉色微青,死有三日……”
&esp;&esp;“身无损痕,眼开睛突,口鼻内流出清血水,面色有青黯,疑为压塞口鼻死。”[1]
&esp;&esp;死有三日。
&esp;&esp;闻言,谢言岐摩挲着佩戴过黑玉戒的那处指节,小幅度地挑了下眉。
&esp;&esp;信条也是在三日前,传到他手里的。
&esp;&esp;但那个时候,秦安就已经死了。
&esp;&esp;原来,那人根本就不是让他来阻止命案的发生,而是让他来做个见证。
&esp;&esp;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esp;&esp;仵作唱报完毕,将雪白麻布上拉,从头到脚地遮盖住秦安的尸身。
&esp;&esp;谢言岐眼神微动,恰巧看见不远处的帐幔上,一株复燃的余火。
&esp;&esp;微弱的焰火在风中摇曳不止,可他却好似透过这点火光,看见了一场焮天铄地的熊熊烈焰。
&esp;&esp;夜空下,火光中,弱不胜衣的小姑娘跌坐在画舫边沿,从头到脚地被一件织金玄黑锦袍罩住。随后,她伸手,徐缓将其扯落,露出了一张肤白胜雪的脸庞来,皎若明月,顾盼生辉。
&esp;&esp;清凌凌的一双眼眸,怯生生地朝他望来。
&esp;&esp;隔着空茫的岁月,和他四目相对……
&esp;&esp;谢言岐眼神微暗。
&esp;&esp;忽然一阵绞痛袭来,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踉跄退了半步。
&esp;&esp;“世子!”见状,奚平忙是上前,预备扶他一把。
&esp;&esp;但谢言岐也只是恍惚了这一瞬间,旋即便稳住身形,抬手示意不用。
&esp;&esp;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他熟稔地服了粒药丸,哑声道:“无碍。先去别处看看。”
&esp;&esp;故弄玄虚又如何。
&esp;&esp;总归是凡尘中人,不论怎样,都会留有端倪。
&esp;&esp;
&esp;&esp;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是飞来横祸。
&esp;&esp;原本的拜佛祈福转变为惊骇之闻,香客和游人心有余悸,纷纷往庙外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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