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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要送他上楼去吗？醉成这样，明日如何登船啊？&rdo;沈奚耳语。

&ldo;你去好吗？&rdo;婉风用的手腕轻轻压在她的后背上，求饶，&ldo;我想和三爷单独坐一会儿，&rdo;话未说完，又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沈奚，&ldo;求你了，我明天就走了。&rdo;

单独坐一会儿？

沈奚懂了她的意思，女孩子之间不用说穿的那层意思。

婉风喜欢上傅侗文了。什么时候的事？也许远比她认识傅侗文还要早。

&ldo;求你了。&rdo;婉风声音极低。

沈奚食指指尖下意识滑着桌子，碰到盘子边沿，冰的。

&ldo;我去叫人来，扶他上去。&rdo;沈奚妥协了。

她发现，离开这个饭桌的艰难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以至于跟着傅侗文的那个少年架起顾义仁，要求她打一把手时，沈奚还在走神，魂不守舍。

顾义仁到楼上大吐特吐，暂解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跟着收拾，到擦干净地板，看到床上叠得齐整的白衬衫，还有一条深蓝色的针织领带。这应该是他准备归国的&ldo;戎装&rdo;了。而自己呢？还有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顾义仁在床上翻了身，嘴里咕哝着什么，沈奚凑近听，在说桥梁土建。

她将棉被摊开，盖在他身上：&ldo;再见吧，顾兄。&rdo;

顾义仁自然听不到，梦中和周公诉衷肠，表着建造大桥的心愿去了。

沈奚坐在床边沿，看床上的一块表，过去一小时了，还没动静。

她想下楼怕撞到不该撞见的，可坐在这儿也踏实不下来。她两手撑在身后，挺直腰杆，舒展自己的腰肌，配合着顾义仁，开始背诵《黄帝内经》。虽学西医，但她笃信老祖宗的东西，所以任何中文的医书也从未放过。&ldo;总会有用。&rdo;这是她常有的论调。

&ldo;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一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rdo;

门被扣响。

沈奚停下，身后的男人还在讲着他的毕业论文。

开了门，是婉风。

婉风双目泛红，在看向她时，像有隐含的一番意思。

&ldo;去吧，去三爷那。&rdo;她低声说。

去傅侗文那里？

沈奚错愕，没等发问，婉风已经将双手握住她的：&ldo;这一别，山高水远，你要好好照料自己。明知学海无涯，读不完，慢慢读。&rdo;

&ldo;这才三点，道别太早了，&rdo;沈奚低声回，&ldo;明早我送你们。&rdo;

婉风淡淡笑笑，颔首。

她离开，可还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不清，道不明的。

顾义仁的房间在一楼，她出来时，厅堂的灯灭了。

开关在大门边，她懒得再去，摸黑爬楼梯。

夜深人静，高跟鞋的鞋跟落在楼梯上，有响声，听得让人心焦。她索性踮起脚跟，快步跑上去，一路到了傅侗文门外，驻足。

门虚掩着，她想从缝隙看一眼，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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