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一想到黑道会对伯父不利,就又教她惴惴不安。
算算时间,她答应伯父最慢两个星期的时间要给他配方,现在已经过了十天,她好怕接到伯父的电话,她欠伯父一个交代……
该怎么办才好?她从卖场里买了生活用品,走在大街上,她一面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挽救伯父?隔着一条街,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而孤高的身影,站在艺品店的玻璃窗外发呆,那不是堂哥胡国书吗?
家族企业里还有堂哥,偏偏他是那种依循着自己的骄傲和兴趣而活,从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她很清楚伯父一心要堂哥接管公司,继承爷爷的事业,可是见他游手好闲、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实在教人担心,也难怪伯父最近会担心到瘦了一圈。
她赶紧穿越马路,前去找他。“堂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欣赏艺术品,怎么了?”胡国书转头,冷冷地看向她后,很快地又把目光调回到玻璃窗里一只做工精细的陶瓷器皿上。
“大白天的,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吗?”
“谁在意公司的状况!”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孤傲的神情教人没辙。
“伯父需要你协助他经营公司,你不常在公司,伯父怎么办?”堂哥都几岁的人了,还是没有责任感,伯父一个人要担心公司的财务危机,又要烦恼黑道找上门要钱,还要牵挂不思上进、完全弃公司于不顾的堂哥,连她看了都觉得头疼。
“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没用,无法达成他的要求。”他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双手盘胸继续专注地看着陶艺品。
没人了解他,继承“胡氏药厂”根本是他爸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老爸一心想赚更多的钱,偏偏近年公司投资亏损,财务吃紧,老爸才会研发减重产品,期待产品上市后获得惊人利益,顺势打造名利声望、重振家业。然而,和野心勃勃的爸爸一起共事,压力实在太大了,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他也只会打瞌睡,要他学习经营公司根本是天方夜谭,真难倒他了。
现在,连胡瑜菁都站在老爸那边,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办到的?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经营奇才,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公司元老大眼瞪小眼地设法创造高营收的目标上,他宁可去他刚成立的陶艺工作室拉拉胚、做做陶土,赏玩艺术品。
“伯父命在旦夕,你怎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胡瑜菁见他既不管父亲的死活,也不理会她的劝阻,不敢置信地提高声调。
“命在旦夕?我爸得了什么病?”胡国书不懂她的意思。
“……你在装傻吗?”胡瑜菁有些火大了,忍不住想开口骂人。“堂哥,你该不会连伯父被黑道威胁的事都不知道吧?”
“你说我爸被威胁?”胡国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哪来这种事?
“没错!伯父被黑道威胁要钱,要是我们没办法给那些逞凶斗狠的兄弟们钱,伯父就有生命危险,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堂哥居然都不知道?到底是伯父对堂哥过于宠溺保护,还是堂哥根本都不进公司的?
伯父有这样的儿子,也难怪要求助于她了。她希望堂哥听到这些事后,可以振作起来,救救公司和自己的爸爸。
胡国书无言。虽然偶尔才进公司,虽然无心经营事业,但他倒是没听过公司有跟黑道往来,甚至还传出老爸被黑道威胁恐吓的这等荒谬事情。
唯一可能的是——野心勃勃、想重振家业的老爸编谎骗了瑜菁!
在还没有搞清事情始末前,他不好多说什么,这事改天他再找老爸进一步地了解看看。现在,他没空。
“这件事我会找时间了解一下,不过现在我跟一些艺文界的朋友约好要去我的陶艺工作室商谈参展的事,改天再说吧!”胡国书只想赶回陶艺工作室去。
“陶艺工作室?”堂哥是来真的,不关心公司的死活,还开起工作室认真地玩起陶艺,这本来也不是坏事,但胡瑜菁还是忍不住摇头。
“那我走了。”
见胡国书挥挥衣袖走了,他置身事外的率性模样,让她的头更大了。
怎么有人听到这些话后,还可以置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呢?
她真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堂哥一样,什么都不必管,这样一来,她也不必为了该不该窃取卓可风的配方而陷入挣扎,更不必担心两人即将走上决裂分离而感到痛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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