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得冷气袭体,未见人影,火炬的火头已被剑气削下。wanben青光流转,并不落地,又飘向旗杆,削下上面一盏天灯,然后倏然落至场中,仍旧是一个安闲含笑的欧阳子陵。
原来他施展的是身剑合一,凭虚御空的无上神技。
维吾尔族人几时见过这等事,屏息而观,连欧阳子陵慢慢地含笑归座都不知道。
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数千人有目共睹,这又是明明的事实。
直到半天之后,他们方回过气来,掀天狂呼,声动草原,历久不歇。
沙漠龙是知道这种功夫的,然而她的惊讶,比她的族民更甚,他们无可解释了。可以解释之为神,她却不同了。
她知道他是人,活生生的人,可是他却练成了仅只有传闻中才可听说到的功夫。
看见欧阳子陵归座,她禁不住起身盈盈下拜道:“大侠一代天人,已至陆地飞仙境界,小女子何幸,得识仙颜,请受一拜,以示钦敬。”
说完果真将跪下去,用她那美丽的嘴唇,吻了一下欧阳子陵的脚尖。这是回族人最尊敬的礼节。
欧阳子陵最怕人家跟他客气,尤其是女孩子,更令他手足无措,连忙用手扶她起来道: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别折杀我了……”
他的手触到她的胳臂,柔若无骨,而且鼻中也闻到一丝幽香,心神不禁一荡,忙强自镇慑。
而且他正容地道:“御剑之诀,本非不传之秘,只是名刃难求;今观公主所用佩剑青冥,乃属千古名器,所学亦系道家正宗。公主若是也想习此,明日有暇,当将诀法奉告,只是在下所学不精,恐事倍功半,徒然浪费公主时日而已。”
沙漠龙的手臂被欧阳子陵握着时,芳心即有一种异常的感觉,后来听见他居然肯将失去的御剑诀相授,更是欢喜得莫知所从,一任粉臂在他握中。
她两眼呆呆地注视着他,身体半起半跪也无感觉,完全是陷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欧阳子陵却沉浸在她的美丽中,也忘了松手。
辛红绢在一旁拍手道:“对啊!那捞什子玩意儿,师兄就是不肯教我,说是什么释道不同源,学无所成。现在既然你跟他同一门,快让他教你。”
她这一开口,总算将两个人从出神的状态中唤了回来,互相红着脸分开坐下。
辛红绢看在眼中,心里颇为高兴。
她在清昙大帅门下养成一种淡雅的胸怀,只要自己的感情有了归依,就不会再去嫉妒别人。
那夜与欧阳子陵谈及陈慧珠,仅只为了确定自己在师兄心中的地位,所以她现时又替他俩拉拢了?
大姑娘心眼儿蛮多,眼珠儿一转,花样又来了。
她跑过去拉着沙漠龙的手道:“龙姐姐,我叫你姐姐好不好,师兄今年二十四岁了,大概比你大,我们一起叫他陵哥哥好了,免得什么大侠公主,在下小女子,叫起来都令人怪别扭的。”
沙漠龙感激地道:“荒野之人,薄柳之姿,我怎么敢高攀……”
话还没说完,就被辛红绢拦住了道:“得啦!得啦!你答应了就是啦,说那么多干嘛呀!”
掉头来又朝欧阳子陵道:“陵哥哥,我替你收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妹妹,你说该怎么谢我,还不赶快叫一声龙妹妹,你要把她得罪了,我可跟你没完!”
欧阳子陵本来是怕缠夹,偏生辛红绢一相情愿,还替他强拉上身。
望着沙漠龙含着期待的眸于中泛着泪光,这情景让铁人也要动心,何况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呢?
他期期哎哎地道:“我一介寒士,别无所能,只怕……”
辛红绢接口道:“你心里愿意只怕委屈了龙妹妹是不是?人贵乎天真,过份矫情便是虚伪。来!我们喝一杯,好在酒是红的,就算歃血为盟吧!今后我多个姐姐,你多个妹妹,三人同心,其利断金,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说着举起一杯酒,二人只好陪着她举起来,杯碰杯,叮当一响,这一场喜剧就算定了局。
欧阳子陵忽然记起被困在天山七毒天王处的陈慧珠,心里感到很对不起她,神情未免有点悒悒。
辛红绢是个玻璃心肝的女孩子,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她立刻接口说道:“我刚才所说的三人,并不是指你陵哥哥,而是指那位陈姐姐而言,你放心,过两天等我干爹一到,我们马上出发。此上天山,管还你一个新鲜活泼的陈妹妹。
我们虽没见过她,却愿意对她仁至义尽,她愿不愿意认我们,那要看她的心胸如何?一切自有天命,犯不着现在愁眉苦脸瞎操心,人生及时行乐耳,当着美酒隹肴,不吃喝才是真傻瓜!”
说着拉着他俩大吃大喝起来。
辛红绢是变得很快,自从那天跟欧阳子陵一夕温柔之后,她虽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然而却像个少妇一般的温柔,懂事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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