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卫东与孙向阳并肩而行,如两个历经风雨后重逢的老友,一同踏入了那家国营饭店。
刚一跨过门槛,一股独特而浓郁的氛围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将他们瞬间包裹其中。
饭店里人声鼎沸,喧闹非凡,服务员们脚步匆匆,忙碌地穿梭在一桌桌食客之间,托盘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以及偶尔的高谈阔论,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乐章。
两人找了个空桌坐下,孙向阳朝着叶卫东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地让叶卫东点菜。
叶卫东却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孙社长,我对这边实在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您就别为难我了,客随主便,您随便点就好。”
孙向阳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便熟练地报出了菜名。
点了一个武潭鱼火锅,一碟毛家红烧肉,再加一碟马迹塘豆腐,还有一碟清新的小菜。
这四个菜摆在桌上,在这个物资不充裕的年代,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奢侈。
叶卫东再三推辞说不用点这么多菜,孙向阳却仿爽朗一笑:“放心,有报销的,只管吃!对了,你酒量好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豪爽。
叶卫东本不想喝酒,可一想到正好有事要与孙向阳商议,这酒说不定能成为拉近关系的“润滑剂”,便犹豫着说道:“来二两就行。”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孙向阳似乎考虑到叶卫东来自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便豪气地大手一挥,朝着服务员高声喊道:“来一瓶‘二锅头’!”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桌,叶卫东赶忙站起身来,主动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倒酒。
一喝酒,孙向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原本还算沉稳的话匣子,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的一些个人经历。
他时而眉飞色舞,手在空中挥舞比划着,讲述着自己曾经在工作中的辉煌战绩;时而微微叹息,眼神中透着一丝沧桑,回忆起一路走来的坎坷艰辛。
还时不时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导师,传授叶卫东一些职场规则,言辞恳切,谆谆教导。
原来,孙向阳竟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学的是文学专业,那个年代,能脱颖而出考上大学的人可真不简单。
他言语中透露出,因为在省里某些部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靠着这些人脉资源,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与钻营,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出版社副社长的位置。
他边说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仿若一只骄傲的公鸡,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荣耀。
接着,他又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暗示叶卫东,如果不想在农村那穷乡僻壤受那份罪,他可以在出版社帮忙想想办法,不过,得有钞票开路,这世道,没钱可办不成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暗示。
叶卫东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年代,竟也有人敢于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
结合孙向阳之前快速捡起钱包的行为,以及他所讲述的那些充满功利与算计的经历,叶卫东暗自猜想这个孙向阳绝非廉洁之人,怕是个深谙世故、精于权谋的“老油条”。
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要过于接近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正为赚钱发愁,他手头又掌握着资源,利用一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就行。
于是,叶卫东一边与孙向阳碰杯喝酒,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孙社长,您是出版社的,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出版社有翻译外国文学之类的工作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微微仰头,看着孙向阳。
孙向阳喝了一口酒,抬起头,眼神如炬地仔细打量着叶卫东,那目光仿若要将他看穿:
“有啊,现在懂外文的人才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们常常会请大学里面的教授代为翻译一些外国的东西。哎,那些臭|老|九,一个个趾高气昂,自恃才高,要价还不低。怎么,你懂外文?”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与疑惑。
叶卫东心中一喜,仿若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连忙道:“社长,我英语还行,如果有需要英语翻译的工作,能不能给我安排点这样的事做?
我也想凭着自己的这点特长赚几个零花钱。”
孙向阳没想到叶卫东还懂英语,要知道现在懂英语的人还真不多,连大学老师也大都是懂俄语,毕竟时代背景摆在那儿。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再次认真地看向叶卫东,不确定地问道:“你懂英文?”
“嗯,我英文还不错,社长,不瞒您说,我也想凭着自己的这点特长赚几个零花钱,要是您能帮上我,真的是太感谢了。”叶卫东眼神坚定,言辞恳切,仿若在向孙向阳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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