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队部那一头,莫德才瞅准了李邦福安排知青的空当,像个幽灵般悄悄靠近大队支书夏德保。夏德保远远瞧见莫德才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只受惊的野兔,本能地就想要躲开。
他脚步轻抬,刚要转身,却不想莫德才那尖锐的嗓音如利箭般穿透空气,直直地叫住了他。
“夏支书,你躲我干嘛,我又不吃人。”莫德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可在夏德保听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夏德保脸上硬挤出一丝毫无生气的笑容,像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缓缓迎了上去,心里却在愤怒地咆哮:“哼,你还不吃人,不吃干抹净了才怪!”
可嘴上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丝礼貌的询问:“莫主任,你找我有事吗?”
莫德才瞧见夏德保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脸色也微微一沉:“夏支书,你看上去不怎么欢迎我啊!”
夏德保心里那叫一个苦啊,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暗自腹诽:
你丫心里没一点逼数吗?我能欢迎你吗?
见夏德保没吭声,莫德才又像个狡猾的狐狸,凑近夏德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
“你别忘记了你是怎么当上支书的,我能让你当上支书,也能让你当不了支书,你信吗?”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夏德保耳边炸响,他吓得脸色煞白,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而后又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几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强装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声音颤抖着说:“我信,我当然信!”
莫德才脸上旋即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阴谋诡计,对夏德保说道:
“走,去你家里!”
“莫,莫主任,你,你还是别去了,影响不好!”
夏德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眼神里满是惶恐。
莫德才眼神一凛,佯装发怒,那表情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恶狼:
“什么影响不好,老子都几年没去过你家了。走,是一件大好事要跟你说!”
夏德保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暗自寻思:你丫的会有什么大好事,你别惦记我媳妇就是最大的好事。
可他又哪敢违抗莫德才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乖乖地把莫德才带到了家里。
所幸,他媳妇儿上工去了没在家,这让夏德保稍稍松了口气,可心里的大石头依旧沉甸甸地压着。
“老夏啊,你知道工农兵大学吧?爱国这孩子不是马上要高中毕业了吗,你难道就没想过让他上工农兵大学?”
莫德才一进门,就像抛出了一颗诱人的糖果,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想,当然想,莫主任,这,这……”
夏德保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得像被点燃的炮仗,说话都不利索了,舌头像是打了结。
他们一家为了儿子上高中,那可是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盼星星盼月亮,不就盼着有这么个机会嘛。
可等儿子真正读了高中,才知道这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拿天河公社来说,每年仅仅只有一个名额,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往年这名额都被其他地方的插队知青给抢走了,今年自己大队都一下子来了八位知青,他心里早就不抱希望了,眼瞅着儿子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他都打算把夏爱国喊回来老老实实出工算了。
没想到莫主任今天居然主动提起这事,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
他仿佛看到了夏家光宗耀祖的希望。
想他们夏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多少辈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
如今儿子夏爱国不仅读了书,还真有可能读工农兵大学,要是儿子能上大学,就算让老婆……,唉,还是别想了。
当下,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之前的不情愿早已烟消云散,连忙满脸堆笑,那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向日葵,极其恭敬地把莫德保迎到屋里。
他心里清楚得很,工农兵大学那可是儿子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绝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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