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喜,本应该开心 地哈哈大笑,却捂住嘴差点要哭了出来。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乌云蔽月,却有挡不住的思念如万千雨丝倾泻而下。
蒿草被急切拨开,黛蜜满脸欢悦地笑着,刚想要大叫一声!然而,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的嘴巴被死死捂住,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阵阴鸷的声音在背后寒寒响起。
“哼,差点让你给跑了!”
“幸好我们偷偷跟在这队人后面,没想到,湖底下竟还有这种地方!”
一颗心仿佛忽然坠入寒冰河底,绝望的黑暗将她拖离不远前的那抹白衣,然后卷着她,越离越远。
是翼帝的人?!这个认知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落,黛蜜心中大骇,奋力地挣扎,最终却只是无力地仆倒在蒿草丛间。
他就在面前,隔着这一丛蒿草……师傅,师傅,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师傅……
她扭动着身体,嘴巴无声地喊着,想要觅得一丝机遇。然而身后二人狠狠地按住她的手脚,再也连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真的很想大骂三字经,却只能放弃了挣扎,然后泪水就无声地滴落了下来。她透过蒿草,定定地望着那抹熟悉的白影。隔着一大段距离,她却仿佛看见了,他深湖一样的眼眸,笔挺高直的鼻梁,雪中白玉般的姿容……
夜槿恒满脸急切地向前方走去,双眼在黑夜中四处搜寻。回宫安排好了一切,直到司寇云战已胜券在握,他又急急赶向边境。并未得到黛蜜已落入般鎏国手中的消息,他便不知疲倦地扩大范围继续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事隔三个多月,他终于要找到她了。
他以为之前在寻她的时候,自己就快要疯了。原来,现在的他才是真的疯了。
他这一生从未觉得像此刻这么紧张忐忑过,甚至对于即将的重逢有些不知所措。他握紧手中的白玉箫,泛白的指节沾了些许雨珠。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夜槿恒的湖眸越来越浅,急迫而喜悦的情绪如同浅湖底那色彩斑斓的游鱼,清晰可见。他不由得使上了轻功,加快了脚步。急切地奔走中,他终于看见了村庄的轮廓,俊美的湖眸骤然一睁,遂又禁不住弯了弯唇角,在潇潇秋雨中,那清浅的笑容仿佛断虹霁雨,明净夜空。
而黛蜜倒在凉透的草丛间,眼睁睁地看着那翩跹如仙的白影越行越远,心里感到无边无尽的悲凉。 纵是无法出声,却哭得极其惨烈。
师傅,我就在这里,就在你旁边啊,师傅,蜜儿是这里,师傅……
她在黑夜中痴痴地看着他,他在秋雨淡月下,身影飘渺宛若萍踪。
她与他那么近,那么近……却只能这样生生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写得很不顺利,很不满意,更得慢了,抱歉……
89、轻叹宿缘断红颜 。。。
龙纪十五年秋,翼帝之心腹傅严率军在礼州倒戈相向,翼帝退军反遭其袭击,大败,余军继而北上,帝都失守。这一战,昭示着龙纪王朝彻底败落。
十月十五,月圆之夜。
黛蜜被困在一木箱内,日夜皆行千里,一路颠簸,终于到达般鎏国那素有不夜城之称的陀阳。
此时,夜已三更。随着马车的猛然停顿,黛蜜呲牙咧嘴地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这箱子可真大!”一片黑乎乎中,她客观地叹道。
般鎏国地处北方,十月已经十分寒冷。黛蜜不由得打起哆嗦,暗忖着:要是还有机会,定要将埋在眠山上的桃花酒挖出来,热上几壶,喝个痛快!
正砸吧着嘴巴痴痴地幻想着,一束火光映亮了周围,她蓦地抬头一看,原是箱子被打开了。
“到了么?”她轻快地问,仿佛是来游玩似的。
几个男人拿着火把诧异地两两相望,半响,其中一个男子咳了两声,粗着嗓子答道:“到了,下来!”
黛蜜笨拙地爬出了箱子,轻轻地拍了拍屁股,“大家辛苦啦!”她笑靥如花地一一瞅着那几张死板的脸和闪烁的眼神,唇角的笑意更深,“那个,不好意思……小女子想出恭!”
随着身边四人,不紧不慢地走着,黛蜜悄悄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周围。
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帐篷,颜色鲜艳或沉郁,皆透着明亮的灯光。光亮照出色彩斑斓的蜚族帐篷,其上的鸟兽花木形状万千,形态优美。按照等级不同,篷上的图案也不一样。千千万万的帐篷彻夜明亮,如同盏盏星灯。更妙的是,夜空常有异样的火云霞光,使整座城更加辉煌瑰丽,不夜城之名便是因此而得。
若是以往,黛蜜早就呼啦啦地蹦起来了。如今,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认真仔细地将位置尽可能地记在心中。
转了许多道弯,终于看见前方一座宫殿。篷上画的是般鎏国的神兽,张牙舞爪,十分威武。殿门两旁各筑起两座金铸莲花台,莲花蕊中各置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极度奢华。
黛蜜溜着眼珠,在心里数了数,门前起码有上百个侍卫站岗。
黛蜜被押着停在门口,身边一男人上了前去,与那守门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宫殿。
半响,那侍卫才揉着脑袋哀哀怨怨地跑了出来。黛蜜细细一看,才发现他额头一个疙瘩又红又肿。呀,这般鎏国国主莫非是个暴君?
“大王有令,让这个女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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