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她面露难色,转头先将韵一的酒杯斟满,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饮下后,眼眸却死死盯着面前的酒杯,手指轻轻转动着。
半晌,幽幽的声音传来:“当年母亲令我立下血誓,我的命早就系在你身上,如你死了,我断然不得独活。”
韵一闻言,还在纠结的面容瞬间僵住,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张,嗫嚅着却发不出半个音,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向白泽前倾,似要看清楚白泽的表情。
白泽额前那几缕碎发,随意垂下,烛火微微晃动,撩起一角朦胧,细碎的光阴在面庞投下不规则的暗影,严严实实盖住了他的面容,眉梢眼角的情绪,统统隐匿在其中,看不真切。
“永远不要回来。。。。”
“一定要活下去。。。。”
“卑职已安排妥当,有人能护你。。。”
“他会找到你。。。。”
“走!”
韵一从久远的沉思中猛地被拽回现实,原本呆滞望着白泽的双眼,瞬间聚焦,瞳孔中还残留着恍惚与惊愕。
身体微微一僵,快速贴近白泽,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下撇,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急切中带着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屋内光影交织,白泽低着头,面容大半隐没,瞧不真切,唯有嘴角处,线条微微下弯,扯出一抹苦笑,稍纵即逝,似是无奈,又似自嘲。
紧接着,缓缓扬起头,双眸对上韵一的眼,瞳中映着韵一的身影,神色缱绻,轻启唇却笃定地说道:“卿若赴幽冥,吾当随影同,魂断黄泉路,共赴忘川中,生死相从。”
韵一闻言心中满是骇然与惊惶,恰似小鹿撞入猎网,心乱如麻,不过瞬息,便强压情绪,嘴角勉励扯出一抹笑意,那笑比哭还难看,连忙故作轻松调侃道:“照你所言,若你先行一步,我岂不是也要平白无故要赔上这条小命。”
白泽先是一怔,仿若听到什么荒诞之语,须臾,唇畔浮起笑意,那笑满是自嘲,再未有半分隐匿,弧度里尽是酸涩无奈。
干笑几声后,又为自己斟上了酒,带着几分薄凉和漫不经心的语气:“若吾先归,望卿安于世间,岁岁欢颜,余生无忧。”
白泽修长的手指轻捏着酒杯,稳稳递至韵一跟前,嘴角噙笑,眼角眉梢笑意盈盈,杯中的琼浆在微光下轻晃,似在无声地催促着。
韵一仿若木雕泥塑,伫立原地,对那酒杯视若无睹,只把眸光紧锁在白泽脸上,像是要剥开层层表象,直探他心底幽秘之处。
韵一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恰似春日静湖,秋夜深潭,澄澈之中藏着化不开的复杂情绪,盈盈波光里,满是探究与思忖。
白泽瞧着她那副痴怔的模样,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嘴角还挂着那抹未散尽的笑意,语调轻缓温和,透着几分纵容与打趣说道:“为夫自知这副皮囊还算周正,可媳妇这般目不转睛盯着,为夫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韵一顿时从思绪中被拉回,瞪了一眼白泽道:“尽会唬人,我才不信!”
白泽轻笑一声,为韵一碗里添上些许菜,笑盈盈道:“好媳妇,你这身子,究竟为何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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