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震孺也不介意,他在想另一件事。
大明律例岂是一个小小的杨承应能随意更改!
可他不好在这个场合提出来,会招致各方面的不满。
不行!必须上书朝廷,防患于未然。
正想着,茅元仪向他走了过来。
“方巡按,最近过得好呀。”
“还行。”
瞧杨承应在安抚齐大壮,距离有点远,方震孺又小声道:“你专程跑这一趟,辛苦啦。”
茅元仪听出这里面有反讽的意思,便笑道:“这些技术熟练的铁匠倘若因此被杀,实在可惜。”
“可是,你们置王法于何地?”
“偶尔也照顾人情吗?”
“哼!”
方震孺这些天憋了不少气,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熟人,自然要发泄一下。
茅元仪也瞧出来了,回头瞅了眼杨承应。
见对方还在和齐大壮说话,没有注意这里,小声问道:“方巡按最近受了气?”
“受气?哼!”
方震孺没好气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肯听我说话的人只要你一个。”
茅元仪尴尬的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新屯主要管事的人是前不久投降来的范文程和反正的鲍承先。
方震孺空有巡按的身份,却无法插手具体事务。
孙元化对技术的琢磨,远胜于人情世故。
“我来的路上,粗略地看了一下,他们管理的挺好。”
茅元仪说道:“将军慧眼如炬,不会任用庸才。”
“不经过巡抚衙门,就招降纳叛,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方震孺早想说了,正好茅元仪在,就想通过他,提醒杨承应。
“将来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还是要进攻奴酋的地盘。”
茅元仪解释道:“将军也是在树标杆,给那些投降奴酋的将领一个模板。”
方震孺觉得茅元仪没理会自己的意思,把他拉到一边。
“就算这样,也应该先告知经略和巡抚啊。”
“以当时的情况来得及吗?”
“这……”
“巡按大人,你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固执的地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客观事实是金州孤悬在外,不可能事事请示巡抚。巡按不从中调和,却添一把火。”
“我,你说我火上浇油!”
“有性格的武将能打仗,没性格的武将不会打仗,巡按大人的衙门只能回到辽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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