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
不知?往哪里?走了多远,林清樾感觉脚下一脆,似有什么东西被她踩断,和一般的树枝不同。
她敏锐地低下身摸了摸。
脚下是两截相同粗细,圆润光滑的木杆,林清樾继续往前摸,手?指捻到一端木头上的柔软须毫。
林清樾这才确定,这是一只狼毫笔。
荒山之中摸到上好的狼毫不会是巧合。
林清樾遂在附近摸了一圈,除了路边一座倾倒的破碎石像,没有摸到任何温热又或是冰凉的躯体,这才松了口气?。
能随身带笔的只有关道宁。但他却不在周围,说?明很有可能是慌不择路时掉落的。
以他的机敏,大抵已经安全?逃脱了。
林清樾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她的掌心忽然感受不到刀的分量。
指尖在克制不住的颤抖,林清樾却无法?无察觉,她按照身体的记忆,提起右手?往自?己口中塞去。
齿间毫不留情地噬咬之下,她的舌尖尝到了一丝腥味,可手?掌只有一丁点蚂蚁爬过般的痒意。
五感丧失的速度,超过林清樾的想象。
她知?道她不能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了。
前面可能是断崖、是火海、又或是生路。
可林清樾一直是一个运气?不太好的人。
从小到大,她都是用实力?弥补这点。
但现在,失去了绝对的实力?。
她不敢赌。
林清樾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凭肌肉记忆握紧了刀柄,将周遭三尺之内刀之所及的地方,尽可能得扫去一切可能引来山火的枝叶。
做完之后,她又蹲下身,用破碎的手?掌慢慢拂过身前的一切,直到鼻尖在某一处上,凝聚起更重的血腥味。
林清樾狠下心,将手?掌用力?砸去。
随着钝钝的痛感从指节上微弱的传来,林清樾确定了自?己就在刚刚所摸到的石像面前。
这石像虽然破损,但放在路边,多是曾经的猎户和山民祭拜过的土地公像。
有了净业寺的大佛,这里?再无人问津,但残存的半尊塑像和其下两块坚实的基石,此刻却成了林清樾唯一可以依靠的避风港。
林清樾抱着膝头尽可能地,让自?己能够窝在塑像能够遮蔽的范围之内。她知?道现在的她一定很狼狈,很滑稽。
可是,那也得是活下来才能被说?的事。
林清樾想过自己无数种死法?,只是依旧不曾料到,今日她会离死亡这么近。
还以她最畏惧的死法,丧失五感的时候死去。
准确来说?。
她畏惧的是——到了真正死去的那刻,她却仍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像是活着,却空余一层什么都做不了的意识。
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选择死亡的权利也没有。
那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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