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川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蔺青?他怎么会过来?
而一身素衣的学长,见他回头,也遥遥地朝着他的方向弯腰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学生见过陛下。”
长乐见惯了平日里攀权附势的人,以为又是一个不知规矩的,当即便斥责道:“来到宫里,就要见该见的人,做该做的事,陛下岂是人人想见就能见的?”
但青年不卑不亢,腰明明依旧弯着,语气却是分在执拗,说:“学生觉得,陛下想见学生。”
天潢贵胄的少年,隔着远远的距离,就这样静静地望着。
他对蔺青确有好奇,但并没有同他接触的打算。
然而,青年比他想象的更加执着。
两相僵持了许久,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最后,年少的天子无奈叹出一口气来,迈步上了旁侧的一处凉亭。
道:“随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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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进了凉亭。
亭子三面环水,所以有一些阴冷。
长乐从随行的人那里拿了衣服给他披上。
金灿灿的锦缎,上坠着兔毛的领子,趁得少年莹白如玉。
恍若天上谪下来的仙子,矜贵、高不可攀。
“你有何要同朕说的?”
段长川抬眸,直直地望向跟上来的人。
青年被问的一怔……
其实他们都知道,此事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是寒门学子,一个是天潢贵胄。
少时喜欢过的姑娘,哪怕心里装着的仍是他,又如何?
一个高高的门楣,已是天堑般难以越过……
而今,她又嫁作人妇,嫁的还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所以,蔺青很是愣怔了一会,也只是迟疑地问出一句:“她……还好吗?”
而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段长川缓声开口,道:“她在宫中吃穿用度都很好,至少比在丞相府时好上许多。”
“那……那已经很好了。学生听说,她出嫁前……”
段长川未待他说完便直接接话:“她出嫁前几次三番寻死,腕上至今仍有两道长长的疤。”
话音落下,少年得志的才子,颓然垂了手臂。
蔺青没有言语。
但段长川看得出,他很难过,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其实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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