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在银色甲胄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暖黄的光亮自此变得冰凉刺骨。
突然从外面窜进的信王军将重云殿内正在早朝的群臣团团围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庄严肃穆,其气势竟与大瑞将士相差无几。
禁军将一众忠臣护在身后,手握长刀,在金台之下与其遥遥相对。
江听淮步履沉稳地朝着争斗的中心走着,边走边道:“王叔,在朝堂之上公然起兵,您是当真不惧背上这千古骂名吗?!”
历朝历代,谋权篡位之人都会被史官一笔一笔记下,待到数百年后被世人翻看,再隔着遥远的时空不齿地评上一句“贼子”。
这名声并不好听,是以,无论是谁想要夺得那个位置,都要先给自己找上一个,起码在明面上看起来合理的由头。
只是……
明泽帝在位期间,除去敌国给他安上的“暴君”之名,简直可以说是挑不出半分错处。
励精图治,仁政治国,虽说仍有力不可逮之处,但也仍在不辞昼夜地为之努力着。
如今先不说“在北铭境内失踪”的事情是否属实,即便那是真的,在这样的关口直接逼上重云殿,针对其亲自任命监国的太子,那都是要被大瑞的子民戳脊梁骨的。
江思林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弊,闻言抬起头,好似没能瞧见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般,温和一笑:“太子误会了。”
他自袖口之中掏出一卷诏书,举在手中,扬声道:“本王手中有真正的先皇遗诏,诏书之中明确指明,当时父皇属意的储君人选,乃是景王江羿安!”
声音落下,重云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而后,哗然之声四起。
站在江听淮身后的朝臣率先出声,斥其不知从哪找来的假证,就敢拿来谋权篡位,站在江思林身后的一众大臣不甘示弱,以“信王甚至都不是为自己夺位”一辞回击,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直到——
【咦?景王叔叔不是已经和信王叔叔闹掰了吗,信王叔叔怎么还想要帮他夺位?!】
熟悉的、稚嫩的心声从众人头顶上方清晰传来,像是透过了重重的噪音,直接在他们的脑中砸响。
正吵得面红耳赤的一众清流:“……”
站在群臣最前方的江听淮:“……”
尽职尽责跟在江听淮身侧的福九:“……”
姑奶奶,您怎么又跟来了?!
还有那个了尘,敢问您惯崽崽还能有点下限吗?!!
北铭境内的那些个事儿,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
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一群人好似全都在同一时间被人掐住了喉咙,眼神惊颤,脑袋要转不转地,用尽各种姿势偷瞄明泽帝的背影。
——他们不知道具体哪一个才是由明泽帝假扮的,只尽量往最为高大的那一抹背影上面瞄着,竟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大群人突然噤声,引得对面的人还以为是这群人憋了什么坏主意,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小心打探周围的环境。
直到确认并无什么异样之后,才有人愤怒出声:“你们有毛病吗?!”
【信王叔叔有毛病吧?!】
对面朝臣的声音和江映澄刚翻完资料而发出感叹的声音叠在了一起,直接造成了双倍的打击效果。
且其中的一道……
尤为致命。
【谋划了这么一大圈,自己又不想做皇帝,只想把大瑞交到他认为能力不足的人手里,任由大瑞走向灭亡——】
【信王叔叔最初还想要扶南阳王称帝,只是对方太过咸鱼,又对自己有足够清晰的认知,这才不得不转移目标,扶景王叔叔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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