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坐在马上,听着人群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脸上火辣,偏生,身侧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掌心底下,皆是来自于他身上温热的触觉,她从来没同任何男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即便是在现代,一心钻研医术的她,也没有谈过一个男朋友,所以此刻,心脏便仿佛不是自己的般,每听到一声他的呼吸,剧烈跳动的心脏便漏掉一拍,紧张得让她手足无措,只能僵硬着身体,本能的紧紧攀附着他,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从将军府到秦王府的距离并不近。将军府在热闹的中心位置,而秦王府邸则在偏远的西郊,中间会穿过热闹的集市,再走过京城有名的美人湾,最后才会到达秦王府。
周边的欢腾声缓慢的低了下去,随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少,行至美人湾时,除了迎亲的队伍,后头已经没有看热闹的百姓了。锦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那么多人的注目礼,她到底是能自在些。
先前紧张慌乱的心,在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之后,她终于平缓了些,虽然依旧紧张,但总算是能放松身体,安心的坐在马上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到达美人湾之后,秦非离居然不再继续骑马,他先下了马车,随即,锦言被人从马上搀扶下来,继续往前走,透过垂下的喜帕,她才看到,他们搀扶她走的方向,竟是美人湾上的画舫。
骑过马后,又走水路,当真是别有心裁的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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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反倒是我……”他眸光散淡了些,看向自己双腿,声音也变得清幽,“没有了一双腿,连走路都是困难,让你嫁给一个废人,才是委屈了你。”
锦言看向他的眸光倏尔便变得清明起来。她伸出双手来,在秦非离眼前晃了晃道:“王爷忘记了吗?锦言是学医的,锦言一定会医好你的腿的。”
秦非离本来还想说,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看到锦言弯起的眼睛里清澈如水,他忽而就没有作答,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答道:“好,那我便等着锦言学好医术,为我医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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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温恒回来后得知秦非离的来访,阴云密布的面容终于有了缓和,再加上锦言亲自去向他道歉,他遂消了气,却也再不允许锦言自作主张,强调,直到成婚,她都必须得按照自己的要求来,好好呆在家里养伤,直到出嫁。
锦言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答应下来。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先前关于温二小姐勾引皇帝,被太后杖责出宫的消息第二日突然就变成了秦王不信流言,亲自登门宽慰,留下伤药,婚期照旧的传言,一时间,关于她之前勾引皇帝的流言也引来大家猜疑其真实性。
在大家看来,秦王娶她已是亏大发了,又怎么可能容忍她的水性杨花,唯一的可能便是,事实并不如传言那般。
锦言在听到这些传论也只是一笑置之,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了,她身上的伤也几乎大好,不影响日常行动,秦王府的嫁衣已经送了过来,锦言试过之后,大了些,便又拿去京城有名的御衣坊修改。将军府这边,则由温夫人亲自为她置办嫁妆,一扫半月前的阴霾,整个将军府也热热闹闹起来。
大婚这天,锦言一早便被碧溪拉起来沐浴梳妆,温歌吟没有回来,不过差人送来了好些贵重的东西,连带着皇帝御笔祝贺。虽不似温歌吟出嫁之时的门庭若市,但总算是热闹非凡,比起寻常人家,这样的婚礼算是风光无比了。
巳时一刻,秦王府的轿子便来了,温夫人拉着锦言好一番不舍,锦言被喜娘逼着落下几滴眼泪,便被盖上盖头,搀出了闺房,告别这几月来,锦言初来古代的第一个家。
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舍,临出门前,锦言按照古代的礼俗朝温氏夫妇拜了几拜。温夫人哭成了泪人,温恒揽着她,深深的看着锦言道:“此一去,你便是秦王府的媳妇,记住,要恪守妇道,不要给将军府丢脸!”
锦言点了点头,由喜婆搀扶着出门,将军府门前,因为扣着盖头,锦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听到一道温润醇厚之声,夹带着几分笑意,落在头顶上方道:“娘子,伸出手来。”
那声音高高在上,竟似离自己有些距离,锦言心间疑惑,心跳如雷,却只听得喜婆欢声道:“王妃,王爷在马上呢,快快伸出手来,这可真是别开生面的迎亲啊!”
 ;。。。 ; ; 一月未见,他似越发出尘了些,翩翩白衣,墨发如鸦。那张温润俊美的面容之上,因了唇角的似笑非笑更添几股邪肆风流之气,声音醇厚,听得人忍不住心神一荡。
锦言心里忽然就生出几分不自然来。若说是面对其他人的探望,她尚可以坦然处之,但眼下之人却是她的未婚夫。她因与别人伤风败化而受处罚,却被自己未婚夫嘘寒问暖,一时之间,脸上不免几分尴尬之色。但因面具挡着,旁人也看不清。
碧溪见她微垂着头,误以为她是害羞,忙的行礼告退。锦言想要拉她已经来不及,心里愈加赫然。
秦王却似乎顷刻间瞧出了她的窘迫之色,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猛兽,温二小姐不必紧张。”
锦言本来有几分赫然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坦然下来。她略略抬头,侧了身子,也并不觉自己此刻躺在床上的样子难堪,微微一笑道:“多谢王爷记挂,锦言身上的伤,大夫已经瞧过,说是十来日便会好,并不碍事。”
“那便好。”秦非离点了点头,又细瞧了瞧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案上:“这药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你可以用用。”
锦言看了一眼,是一个白玉瓶子,能得玉瓶来装,自然是十分可贵的药,锦言也不推脱,略略垂目道:“多谢王爷。”
秦非离笑了一笑,以手扶额道:“谢什么,过几日之后,我的便都是你的。”他狭长的凤目之中,星光点点,薄唇微翘,笑起来勾人心魄。
锦言脸上又是一热,他这话说出来多少有几分调侃之意,她静默半响,忽而便抬起头来看了看秦非离,出声道:“王爷是真心要娶我吗?”
秦非离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光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勾了勾唇道:“温二小姐在担心什么?”
锦言坦然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担心。但凡是谁,成了我这副模样,都会心生冷意。王爷纵然身有不适,可毕竟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之人,平凡人家样貌周正的女子,比比皆是,反倒是与锦言亲事,惹人耻笑,锦言与王爷昔日素未蒙面,也就谈不上情投意合一说,王爷何必要娶这样一个锦言,让自己成为笑柄呢?”
“你是这么想?”秦非离听她说完,微微拧了眉看她。锦言点了点头,目露黯然,“王爷见过锦言的脸,该知锦言这张面容有多吓人!”
眼前忽而一暗,冰冷的铁面上倏尔便多了一只手。锦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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