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这药有点苦,我给你买了芽糖。”
&esp;&esp;“你想干嘛就直说。”红妆皱眉。
&esp;&esp;季承暄把糖和药放一块,踟蹰了会儿,问:“你娘她,她还好吗?”
&esp;&esp;红妆懂了。
&esp;&esp;她没去看桌上那些东西,她管里头藏了多少季承暄的真心和歉疚,他误会了,那她就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esp;&esp;红妆起了恶意,她本来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专喜欢残忍的事,往人心头最软的地方插刀。
&esp;&esp;“季宗主。”她不怀好意地笑。
&esp;&esp;季承暄抬头,眸里有期待。
&esp;&esp;红妆长长地叹了口气,做作又虚伪。
&esp;&esp;她说:“我真的不是你女儿,我只是她的师妹。”
&esp;&esp;季承暄:“那……”
&esp;&esp;“你的女儿早就死了,在雪山上被人活埋了。”她说,目光盯着季承暄,看他脸色瞬间煞白,手掌剧烈颤抖。
&esp;&esp;红妆还嫌不够:“尸体我看过,师姐给她做了冰玉棺,保存得很好。”
&esp;&esp;啪嗒。
&esp;&esp;逐风掉在地上,尘埃激扬。
&esp;&esp;红妆吹口哨,冷笑:“好可怜哦。”
&esp;&esp;
&esp;&esp;入了夜,客栈里人声渐歇。
&esp;&esp;红妆从床上下来,披上衣服,准备去找季寒初。
&esp;&esp;他们做了交易,如今姑苏季氏都变了天了,季承暄竟然都不管,只顾着死死追着她不放。
&esp;&esp;当初做的交易仅限于她告诉他真相,他帮她一起偷季寒初出来,现在他反悔了,还想再要多的,简直痴人说梦。那刀上的毒够他难受一阵子了。
&esp;&esp;打开门,顺着廊道走到季寒初的房门口,烛火亮着,他还没睡。
&esp;&esp;红妆把门敲得啪啪响,“小古板,开门。”
&esp;&esp;门开了,她顺势倒进他怀中,清冷的药香袭来,她眷恋地闭上眼睛。
&esp;&esp;季寒初往后退了一步,撑住她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把她牢牢克制在门口。
&esp;&esp;红妆握着他手腕,“你干嘛?”
&esp;&esp;季寒初扶正了她,看她不撒手,便把手掌握成拳头,低垂下眼,道:“于礼不合。”
&esp;&esp;又来。
&esp;&esp;又来了。
&esp;&esp;红妆抬头看他,天黑了,他正对着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满脸正直正义。
&esp;&esp;客栈底下就是大堂,人不多,三三两两分布着在几桌上,低语闲聊。
&esp;&esp;红妆扶着他的手臂,伸手扣他手指,扣不开,她干脆抓了他的拳头,放在自己的心上。
&esp;&esp;季寒初一惊,用力抽回手,被红妆使劲摁住,他开口,声音上了恼意,微微咬牙:“你又想怎样?”
&esp;&esp;红妆空出一只手,撩了衣领,猛地往下拉去,露出白嫩圆润的肩头。水红色的肚兜带缠在肩上,上头掌印黑青可怖,白是女人香,黑是伤人掌,黑白纠缠,惹得人生出遐想,真想揭开这小娘子的兜儿,看看她身上长的什么样。
&esp;&esp;红妆没等他反映,婉转缠绵地叫了起来:“小大夫,我疼,疼死我了——大夫哥哥,你快帮人家看看,这伤是怎么回事——”
&esp;&esp;知道的,是喊疼。不知道的,以为哪对男女寻欢作乐,玩得嗨上天,故意招人去听墙角。
&esp;&esp;客栈静了一刹。
&esp;&esp;季寒初的脸色,在半暗的烛火下,一点一点,轰然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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