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年前,宗主将夫人送回了殷家,说与殷家再无半点干系。当时殷二爷与殷大夫人刚刚过世,二公子您又被……夫人伤心过度,夜里投了湖。”
&esp;&esp;“所幸被下人发现,及时救了上来。夫人性命无虞,只是神智变得不太清醒,有时能认人,有时又迷迷糊糊。殷家死的人实在太多,殷宗主分身乏术,无法分心照料,只好将她一直关在屋子里。”
&esp;&esp;“有时小姐会去看望她,夫人清醒时会问问小姐您怎么样了,有时不太清醒,就念着您的名字,不肯睡觉也不肯吃饭。”
&esp;&esp;季之远听不下去了,他想笑,又想哭,最后却是撕心裂肺地嘶吼出声。
&esp;&esp;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直响,他只有一只手能动,精铁磨了手腕,鲜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铁牢里都是他哭喊的回响,像极了炼狱厉鬼。
&esp;&esp;戚烬等他冷静下来,撕了衣裳,卷成布条,蹲下将它包裹在季之远的左手腕上。
&esp;&esp;一只手倏地攥紧他,戚烬抬起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没有眼泪,血丝满布,全是深邃的恨意。
&esp;&esp;“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esp;&esp;所有人似乎都得到了报应,这一场风波似乎已经平静,可季之远太过聪明,他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
&esp;&esp;冤冤相报,江湖的恩怨哪有算清的那一天。
&esp;&esp;季之远手下用力,面容扭曲而狰狞,他知道戚烬不会无缘无故过来,“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esp;&esp;戚烬望着那只手腕,片刻后抬起头,轻声说:“小姐喜欢三公子。”
&esp;&esp;季之远:“所以呢?”
&esp;&esp;殷青湮喜欢季寒初这件事根本不是秘密,放在早前,殷萋萋甚至舍了脸面去求过季承暄,让他问问季寒初的意思。但季寒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也是那天季之远才从殷萋萋口中知道,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里一直都是“他残了,做不了家主”。
&esp;&esp;在他心里,父亲伟岸光明,在父亲心里,他只是个无能残废。
&esp;&esp;戚烬重新给季之远包上伤口,“小姐想嫁给他。”
&esp;&esp;季之远一愣,难以置信:“她疯了?!”
&esp;&esp;季寒初叛族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红妆是一伙的,就算没有证据指明殷芳川的死与他有关,但他包庇在先出逃在后,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esp;&esp;殷青湮是觉得殷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她是爱季寒初爱到昏了头,还是在她心里所有的人命加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季寒初?
&esp;&esp;戚烬替他解答:“小姐不知道这些事,她以为所有事情都是红妆做的,三公子并不知情。”
&esp;&esp;殷青湮不知道殷家派了杀手又被季寒初拦截,也不知道季寒初为了红妆叛了氏族,只知道红妆口口声声要杀殷芳川,而殷芳川也确实死于她手。
&esp;&esp;至于季寒初和红妆的暧昧举动,肯定是被迷惑了,是中了蛊。
&esp;&esp;她打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三表哥会是妖女的帮凶。
&esp;&esp;季之远骂道:“蠢货!”
&esp;&esp;抬头看了看戚烬,皱眉道:“你难道不会告诉她真相吗?”
&esp;&esp;戚烬平静道:“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殷二爷和殷大夫人确实都是红妆杀的,三公子根本没有动手。她死了,他们的仇就干净了。”
&esp;&esp;季之远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帮着他了?”
&esp;&esp;戚烬取出一枚钥匙,展示在季之远面前,“这是小姐想要的真相,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esp;&esp;季之远抬起头,与他对视:“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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