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眼石跺上身段窈窕的女子,嗓音愈加寒冷彻骨,
“阿亦,你曾在阿母灵位前发过誓,一定会手刃仇人!而今是要为了男女之情,忘却淳亲王府三十三条人命的血仇?”
“阿姊,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从未忘却。”宋言亦目光坚毅,不容置喙。
他从未忘却,怎会忘却!
他亲眼瞧见忠肝义胆的父亲遭受凌迟之刑,亦瞧见养尊处优的母亲受尽疾苦,成为任人鞭笞的贱奴。
困于鬼王堆地牢,生不如死的那些年,仇恨之念折磨的他夜夜辗转反侧,痛苦难眠。他全然靠着这份恨意,才从吃人的炼狱中走出。
“那乌思舫主的玉佩呢?”
女子面容冷漠,对宋言亦目中的苦痛毫无怜惜。
“在灵儿身上。”
“灵儿?”
因着宋言亦的回复,她再度打量起踏跺上的女子,随后漫不经心地轻启朱唇,“杀了她,夺走玉佩。”
“杀了…灵儿?”宋言亦满目错愕,嗓音颇为坚定,“绝对不可!”
“不可?"
女子眸中深邃危险,将眼前人的言辞在喉中绕了又绕。
待目光再度攀上宋言亦的面容时,她的双眸狠厉到令人不敢直视,“宋言亦,你果然对那个女子生了爱慕之意!”
不是疑问,是肯定,是言辞凿凿,随之而起的是咬牙切齿的怒意,
“宋言亦,父母血仇为重,还是男女之情为重?你不要忘了当初在阿母灵位前发过的誓。”
“你曾发誓,为父母之仇断情绝爱,至死方休!”
在女子歇斯底里的嘶吼中,宋言亦目光不再躲闪,毫无畏惧地直视眼前人,
“我会立即拿到玉佩,但不许伤害灵儿。”
“无人可以伤害灵儿。”
宋言亦眉目肃穆,面上有不容拒绝的威严,女子被气势所摄,不知不觉放缓了语气,
“可以,拿到玉佩,你我二人今日夜里便启程回鬼王堆。”
坚持并无意义,她知晓眼前人的执拗。而今最为重要的是玉佩,至于踏跺上的女子,她将宋言亦带走后,绝不会让二人再有联络之机。
“今日便离去…”
思及要与灵儿分离,宋言亦满目不愿,可是身负血海深仇,无法舍弃,眼前人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亦不可忤逆。
矛盾与痛苦至顶峰时,他瞥见了桑灵温柔的眉眼,瞬时有了抉择,
“阿姊,我近日才知,只有乌思舫主的玉佩并不可调动乌思教众,还需他的亲笔信。"
“真的?”
对于女子的询问,宋言亦并未作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所言虽为真,可他此举只是为了与桑灵多呆些时日。思及分离,他心中便酸涩难忍,如针扎般密密麻麻地痛,只期望多呆一日是一日。
往后他为了报父母之仇,定杀人如麻,满手血污。这样的他,灵儿最为厌恶,定会厌弃远离,避如蛇蝎。
厌弃远离…避如蛇蝎,那不如。。。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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