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传进了他的耳朵。
是,是谁?
不过不论如何,这时候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他本该感到放松,却为何又如此恐惧?
他牵动嘴唇,想要为这个认知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于是他听到了自己肌肉拉扯的声音、呼吸加重的声音,还有冷汗一滴滴流过毛发皮肤,最后啪嗒一下落在地上的声音。
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恍然道。
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急,清晰地顺着耳道进入耳朵,又沿着他耳膜的鼓动流入血液,最后又汇聚在他的心脏。
它们像是活着一样,咕隆咕隆,流淌地越来越急。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重。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看守的嘴角慢慢动了,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期待地等着什么。
扑通。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一抹鲜红喷射而出,一团红色的血肉在空中不甘地跳动一下,最后无力地掉在地上,顺着门缝滚出了亭子,落在了肮脏的泥水里。
他心中的谜题得到了解答。
原来他的心脏,也是红色的……
雨停了。
祂合上伞,迈步走进了孤儿院。
这个孤儿院并不大,祂很快又回到了中庭,贴心地给那些孩子一场安眠,祂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狗屋,看上去年头已经很久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应该已经不能再使用,因为出口处钉死了木板,只在上方留下一个巴掌大的缝隙。
这里面不该有任何活着的生命,却在此刻,千真万确地传出了声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爬行,发出细碎的声音,最后停留在木板处,试图推开,砰砰拍打了许久,最后又无可奈何地收回手,像是无法破壳而出的小生命,匆匆歇了歇,又急不可耐地换了个地方继续拍打,试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祂缓步走到狗屋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拍打声停下,里面的存在不再四处打转了,稍后是轻微的摩擦声,最后有什么急切地贴近了缝隙。
祂低头,看到了一双眼睛。
美丽的、黑色的,又带着光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的眼睛。
时间之轮在此刻,好像才开始了真正的转动。
那眼睛和祂对视许久,怎么也不舍得眨动,直到眼睛干涩得凝出泪来,他才慌忙眨动眼睛,又紧紧趴在木板的缝隙间,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祂。
然后就心满意足了一样,连刚才急切地想要“破壳而出”都变得无关紧要,再也不去做其它事,唯独那双漂亮的眼全神贯注地看着祂,然后重复干涩流泪、被迫眨眼、继续凝视这三件事。
祂难得感到了一种无奈。
一条滑腻的触手从视线死角游弋而出,几声脆响后,那些封死狗屋的木板就脱落下来。
祂弯下腰,自然消失在了那双眼睛的视线范围,一直看着祂的眼睛瞬间慌了,黑色的眼珠四处转动,当发现找不到时,里面传来无措的声音。
“我在这里。”
祂伸出手,告诉里面难过的小家伙。
乌云飘散,大雨过后的月亮格外皎洁,温柔的月光撒向大地,地面上的水坑里波光粼粼。
狗屋里很安静,祂并不着急,而是长久地凝视着那片月光触及不到的黑暗。
过了许久,黏稠的黑暗中,一只白皙的手迟疑地伸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了祂的手心。
冰冷,但……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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