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备好了,传皇上的口谕,奴才亲自送姑娘出宫。”
“那就行了,令牌你拿回吧!”
“皇上一片好意,姑娘别为难奴才了。”
韩子嫣冷笑,“什么好意?见令牌如见皇上?他想有人欺负我,我好拿令牌吓唬别人吗?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免了,没这个必要,在家没人会欺负我,别浪费时间了,送我们出宫吧!”
她先换下了那套复杂的锦袍,穿上了轻便的淡粉色襦裙,头髻重新梳回简单的流云髻,一切整装打理完毕,带着小蝶走出思嫣阁,仿若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顺子没敢再劝,亦步亦趋跟在小蝶后面。
等韩子嫣上了轿子,撂下帘子,跟随在侧旁的顺子故意挡在小蝶的前面减缓步子,扭头递了个眼色,小蝶平日里受惯了顺子的眉眼,便停下与轿子拉开一小段距离。
“顺子爷爷,还有什么吩咐?”颔首小声,生怕自家主子听到。
“替你家小姐拿着,皇上的命令。”顺子把飞龙令牌塞到她手里,“等到了府里就给你家小姐。”
“奴婢明白了。”
轿子一晃一晃地由皇宫的后
门而出,落轿后,韩子嫣出来,连回头望一眼的眷恋都没有,带着小蝶大步流星地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她似一只摆脱了被牢笼禁锢的鸟儿,脚步轻盈,步步生莲,在自由自在的天空下转了好几圈,甚至不畏惧刺眼的阳光,仰面大声道:“谢谢上天,让我恢复自由之身,谢谢上天眷顾!”
人生的美好不外乎身心的自由和事事遂如人愿。
京城繁华的小街好不热闹,各种买卖人在吆喝着摊前的货品,放眼望去,人群熙攘,每个人能在悠闲自在地采购日常用品,胭脂水粉,织锦布匹,精巧首饰,琳琅满目,韩子嫣一个摊挨着一个摊,左瞧瞧右瞧瞧,好像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拿起个普通的镂空花样银簪就爱不释手。
“小蝶,你看多别致。”
“没有小姐头上的玉簪好看。”小蝶笑道。
韩子嫣撅嘴,其实真不是多么稀罕的饰品,只是难得恢复以前自由上街的习惯,这才对街上的东西感到无与伦比的亲切。
“小蝶你身上有多少银子?我想去八仙居吃午饭,吃完再随便逛逛买个礼物孝敬爹。”韩子嫣在小蝶腰间翻出个绣花荷包,打开一看就几两碎银子,“啊!赵翊没让顺子给你银子吗?我坐轿子的时候,从窗子口看见你和顺子在后面嘀咕着。”
“皇上没给银子,就让顺子把令牌给了奴婢。”小蝶低下头,从行囊里取出金光闪闪的飞龙令牌。
韩子嫣瞪她,指点她的额,“你呀!就是怕赵翊,算了,先回府,我让爹爹还了。”
将军府一直平和安宁,无波无澜,今日却格外不同寻常,从当家作主的老将军韩至到府中最低等的下人皆敛声屏气地跪在中庭的大堂内。
“将军请接旨。”陈忠念完圣旨,递到韩至面前。
韩至双手跪接,褶皱的面容上染着一丝忧愁,嗓音浑厚沙哑,从口中艰难挤出四个字,“谢主隆恩!”
话音未落,陈忠忙扶起韩至,一脸和悦,“下臣恭喜将军官至一品镇国公,皇上说以后镇国公与葛丞相平起平坐,赵国的江山就更为稳固了。”
“老夫一介武夫,自愧不如。”
“镇国公自谦了,皇上说明日早朝会派轿子来接镇国公,镇国公穿戴整齐等候便是。”
“老夫腿脚还行的路,不劳烦皇上费心了,就请陈大人替老夫好言谢绝皇上的美意。”
“嗳,皇上一片美意,镇国公可不能驳皇上的面子。”陈忠浅薄一笑,挥手招进来四个侍卫,“镇国公是朝廷的老臣子了,应该明白皇上的心意,这四个侍卫是专门负责监管贤雅郡主的,皇上虽恢复了郡主的封号赐了自由之身,但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人,镇国公以后可不能由着郡主的性子,万万不能违背了皇上的旨意。”
“老臣明白,就请皇上放心,老臣不会让小女再嫁他人,此生只留在将军府为皇上守节。”
“下臣会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皇上,镇国公好生保重身体,下臣还要回宫复命,现行告辞。”
“陈大人慢走!”
送走了陈忠,韩至一声悠长而深远的叹息,王管家向来疼惜韩子嫣,自然难掩激愤的情绪,“老爷,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小姐守活寡,小姐才十九岁,老爷要去求求皇上,不然小姐一辈子就毁了。”
“老夫知道,但圣旨已下,抗旨不遵,那就是大罪,老夫一生为国效忠,怎么能违背圣意,一切就看嫣儿的造化吧,哎!”韩至束手背身,微微仰面,凝望中庭上方的御赐漆金牌匾,上面赫然四个大字便是赵氏皇室对他戎马一生的肯定,“纳忠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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