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哑儿正冷冷俯视着他,脸色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显然宋清明火热的目光太过直接,让他不难猜出此刻这个淫贼正存着什么龌龊心思。
“我还是去练功房吧。”宋清明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身后,哑儿静静望着那扇半开不关的门,眯起了眼。
宋清明在练功房一直待到晌午,国公爷宋乾元过来的时候,他正练得大汗淋漓,随着最后一点药效顺着汗液排出,宋清明愈发觉得昨晚及今早的事荒唐起来。
国公爷还在欣慰地看着他比划招式。
如今宁京尚有些薄寒,朝堂上讨伐混夷之事已经提上章程,但是否出征,由何人领军还未定夺。
众人道国公的嫡次子是个纨绔,仗着荫封日日过着游手好闲的日子,却鲜少有人知他近十年日日勤加习武,不敢稍有懈怠。
“在为十天后的春季围猎做准备吗?”他看见宋清明这个样子,神色有一抹复杂,“如果真要踏上那条路,或许春季围猎是你崭露头角的最好机会。”
“嗯,大哥身为嫡长子,日后自可继承爵位。但孩儿若要求功名,就只能凭自己去争。”
这是打小母亲日日灌输给他的话。
宋乾元凝眉半饷,还是吐出话来:“其实……你若不愿,为父也可在京城为你寻个闲职。”
“孩儿承蒙父亲十年教导,不敢有丝毫懈怠。”宋清明直直跪下来,神情郑重,“但孩儿不要闲职——绝不会给父亲母亲丢脸。”
“你这是要拿命搏出个前程!”宋乾元眼里泛起心疼,终归手心手背都是肉。
“……或许我若真死在外头,母亲才不觉得丢人。”
“胡闹!”
宋清明的纨绔之名是近几年才传开的。
这么多年,陆氏日日见他就催促他去练武习字,母子之间虽有温存,也在陆氏责打逼迫之下渐渐消失殆尽。有时候连他自己自己也分不清,封侯拜相是母亲的心愿还是他自己的志向,他就像一个被控的木偶,做着母亲想要他做的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宋清明见到母亲,只有恐惧与抗拒,陆氏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游手好闲的事做多了,他也就成了世家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然而求取功名的夙愿却仿佛刻在他的骨血之中,晨练暮武,再难磨去。
或许等他真正达成母亲夙愿的那一天,他才能得到自由吧。
“清韵也来找你了,左右她在内院绣花学琴的也是无聊,你去陪她玩玩吧。”宋乾元负手踱步离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清明目送着父亲离开,转身去寻宋清韵。
作者有话说:
长佩真好,都不会禁我,我太感动了。这美梦我写得好吗?写得好吗?含蓄吗?内敛吗?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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