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罗只是点点头(差不多如此)表示同意,说道:“啊,原来如此,这是你让我陷人的另一个磨难地狱。”
“你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责怪我?”埃尔丁疑惑地问道。
“啊!”何罗哼哼了一声,表示蔑视。
“我接受你的道歉!”埃尔丁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小伙子,你知道这里有一场游戏,它比以前我们玩过的任何游戏都要重要。这种游戏我们以前连想都没想过。”
“噢?”
“确实如此!它被称作‘幸免于难,绝处逢生’。这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条线索,让我们摆脱目前的困境。”
何罗小心翼翼地摆了摆头(这也是他唯一能动的部位了),眯着双眼,盯着埃尔丁,目前的险境使他变得忧郁不已。他见漫游者被绑在一个木制的大十字架上,身体悬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边缘(不幸的是,事实上并非如此),样子并不好看。漫游者未曾好看过,但是现在他看上去尤为丑陋。
何罗现在三十岁光景,埃尔丁要比他大十几岁。埃尔丁脸上伤疤累累,长满胡子,奇怪的是这张相当丑陋的脸上,却镶嵌着一双蓝色的透明眼睛,不过这时其中有一只已变得青黑。他虽然看上去又结实又笨重,但他又长又瘦,动作迟钝,有时还有点调皮。不过他的一举一动(当他能动的时候)无不显现出在他的蛮劲背后隐含着他敏锐的思想和智慧。可惜的是,盖吉的手下人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现在已看不出他身上那股蛮劲了,要不然,埃尔丁的枷锁早就被撕碎了。相反,漫游者现在急促地迫使他从口中吐出一些话;正因为如此,何罗说些牢骚话,又发脾气,使他斗志和精神不减。这一点埃尔丁心知肚明,他也知道何罗自己也曾度过更美好的夜晚。埃尔丁回头看着眼前这位比他年青的梦幻者,郁郁地说道:“喂,怎么办?有脱离困境的方法吗?或者——?”
“非常有可能。”何罗回答道,话中同样带着忧伤。这时,他左耳后部软骨的伤口阵阵痉挛,因为疼痛,不得不把头往后靠一靠,左耳已是血迹斑斑。
在梦中,何罗如同以前在清醒世界时,身材高大,肌肉发达,金发白肤。他的眼睛像埃尔丁的一样蓝,不过稍稍浅些;但是,每当发怒的时候,他的眼睛便会马上变得通红;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变成黄|色,看上去既深邃又危险。这会儿,他的眼睛已变成黄|色,但没有什么不祥之兆。实际上,就本性而言,何罗通常性情温和宽容:他非常喜欢听歌曲,而且更加喜爱女子,但是,他也是一个剑术奇才,拳头上的指关节就像有硬皮的小块石头,坚不可摧。
说实在的,他和埃尔丁有很多地方不同,但是他俩也有一些共同之处。他们都有很强的旅游癖,这是其一;有时他们都具有强烈的幽默感,这是其二。梦幻之地时不时地会向一些陌生的旅游伙伴发出袭击。
“你是说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死死等着下一天的到来?”埃尔丁看起来非常惊诧。他绝望地说道,“难道我们的死期真地要降临了吗?”
“不!不!”何罗有些激动,咕噜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爬起来,继续走路!”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伙计,我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但我实在是不能动弹了。我还能眨眨眼,说说话,扭扭屁股,点点头以及摆一摆,但仅此而已。所以说,我是精疲力竭了!无论是身体、情感,还是精神上,我都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我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现在还没有,不过同时我得承认我看不到我们未来的希望。如果让我说实话,就是这样。”
“哎!”埃尔丁粗鲁地说,“正如我所料,你想让我把咱俩弄出去,对吗?大卫·何罗能把你弄进来,漫游者埃尔丁就能把你弄出去——就是这样,你尽可放心!”
尽管何罗非常虚弱,他还不得不咧着嘴笑。埃尔丁是在极力挖苦他——而且是有意挖苦。说句实在话,对于目前这种受困局面,他们俩谁都无可责怪,他们所做的事从一开始便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何罗开始回忆他俩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在几英里之外的地方(真正有多远距离谁也无法说清楚;在地球梦谷,时间和空间跨度都不是实数),有座城市叫塞兰尼思,辉煌灿烂。在这里,库兰斯国王正在重复何罗的思想,不过,他是高声说出来的。国王这样做,是为了来自清醒世界的朋友和观光者的利益。有一只淡红色的鸽子,脚上绑着一个印着SOS的简短纸条,德·玛里尼看到这几个字母,就同阿塔尔道了别,匆匆与莫利恩到时钟飞船里去,立即来到位于格兰尼克山上的欧斯·那盖山谷。既然何罗和埃尔丁这种探求者都是库兰斯国王的工具,那么关于他们的行踪——以及有关那个想杀死他们的盖吉的一些情况——又有谁比库兰斯本人更了解,更清楚呢?
现在,在王宫里(事实上是一座长满常青藤的庄园,完全模仿国王在塞兰尼思的行宫建成),探索者和纽米诺斯的莫利恩同国王坐在一张大桌子旁边。几位长着髯须的仆人身上穿着礼服,站在他们旁边侍候。库兰斯国王身穿一件长长的男式睡衣,睡眼惺忪,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看着写给他的小纸条。一对古老的油灯在熊熊燃烧,灯光下可见国王的脸色已变苍白了。
“盖吉已抓住他们了!”国王喘息着说道,“海盗盖吉,他是南部海洋和祖拉与萨拉里恩一带的罪恶根源!”
库兰斯国王身材矮小,但颇有王者风度。他胡须花白,眼睛明亮,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出来自梦幻之地的人先天所具有的那种模糊感。(梦幻者埃尔丁很早以前就给这些梦幻人群起了个外号,叫蜉蝣人。)在梦幻之地,作为一个生活在清醒世界末期的人,很明显,他永远都是一个强大的力量,仍是所有恐怖和梦魇的宿敌。
国王看着小纸条,马上就完全苏醒过来了,一把抓住德·玛里尼的胳臂。
“你来这里,乘的是你的时钟飞船吗?自从你上次来了之后,我对这个令人生畏的交通工具和武器,就记得非常清楚。”
“噢,是的,”这位探索者点头答道,“那个东西就放在花园里,您的步兵们在严加看守。”
“那太好了!”库兰斯国王如释重负,说道,“看来,那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现在就有机会了。”接着,他又把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全盘告诉在座的每一位拜访者。
“疯月之战结束以后,我们梦幻之地终于有机会松了口气。我们取得了巨大的决定性胜利,只顾庆祝,几乎把其他该做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真是错误,天大的错误!阿塔尔一定已经告诉你们奇怪的月食事件,是吗?确实是这样。还有,你们这次来这里,他事先也预料到了吗?”
“完全预料到了,”德·玛里尼说道,“只是阿塔尔也没有预见我们这里的情况会如此糟糕。”他迅速简要讲述了他所知道的情况:“老大神们”即将起来造反,这从一些星星排成直线,或者重新排成直线,就可以明显地看出来;他必须去伊利西亚,尽管至今仍没有一条坦途通往那里;还有,泰特斯·克娄也作了暗示,说有关伊利西亚的线索,可以在梦幻之地找到。德·玛里尼最后说道:“我相信在何罗和埃尔丁的帮助下,我能够缩小寻找范围。”
“这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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