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看小娇越来越疯了。开始吧,她只是自己哭自己笑,说话给自己听。到后来,她见谁就打谁,见到模样稍好一点的男人,就冲过去叫‘大少爷’,抱住人家不撒手。那家老乡也烦了,说要把小娇送还给我。
我没办法了,既不能把小娇送回老家去。你想啊,我带出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送回一个疯子去?我怎么跟她的父母交待啊?
又不能把小娇带在身边。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少爷。大少爷当时很火大,骂了我一通后,最后决定将小娇送到疯人院去。”
“不是疯人院,叫精神病康复医院。”慕容云逸纠正道。
“对对对,”金姨连声称对,说:“可送到那个医院还不到一个月,有一天,大少爷去看她,回来后便沉着脸对我说:‘不行,不能让她待在那。’我忙问出了什么事了,大少爷绷着个雷公脸,不说话,我也不敢再问。
第二天,我偷偷的去医院,一问才知道,这小娇啊,在那里吵得医生们都不耐烦了,只能天天给她打镇定剂。可是,就是打了针后,小娇还是在那里胡说八道,将她跟大少爷的那点子事全兜了出来,说了一遍又一遍,别人问她,她说,别人不问她,她也要说。她不停地告诉人家,她的老公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公公又是当着什么大官,婆婆又怎样喜欢她,还跟人家说,她和大少爷有一个孩子,叫宝宝!后来我才知道,小娇确实怀过一个孩子,大少爷不准她留下孩子,便流掉了。”
柳依依和慕容云逸都不再插话,他们没想到,小娇陷得这么深,爱得这么痴情。
“你们想,大少爷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他的名字常常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医院的那些人,上至医生,下至那些搞卫生的护工,有哪个不认识大少爷的?也难怪大少爷生气,那么有名气的一个总经理,跟一个小保姆搅在一起,这说出来确实很伤大少爷的脸面的。”
“他要是要脸面,就别做这些不要脸面的事情!”
柳依依有些激动了,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两块红霞,亮亮的,显得十分抢眼。
“那后来呢?”
金姨似乎有些为难了,她看了看很好奇的慕容云逸,又看了看有些生气的柳依依,声音低低地说:“大少爷便决定将小娇弄回家来,原先盖这栋别墅的时候,大少爷便设计了一个地下室,说一旦有战争,可以躲藏。”
“他把别人的生命看得如鸿毛一般轻,却将自己看得这么重。”
“后来,哥就把小娇安置在那间地下房间里了?那日常的生活谁照顾?是金姨你吧?”
“是,一日三餐,吃药。外加上洗澡洗脸。”
“你平时都从哪进入地下室的?”
“车库。车库有个通向地下室的暗门,只要点一下遥控开关就会打开。”
“搞得还真神秘。”
“不得不神秘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造出什么谣来呢。所以,小娇在地下室生活一年多,连小草都不知道呢。”
“那……那套间里的那棵植物是怎么回事?”慕容云逸问。
“那棵植物的叶子有安神作用,平时,我常用树叶煎汤给小娇服用。”
柳依依觉得毛骨悚然,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恨声道:“慕容云泽,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他竟然为了自己所谓的名誉将一个大活人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达一年之久。他不仅残忍,而且,毫无人道!这样的人,配叫人吗?”
金姨却不同意柳依依的看法:“少奶奶冤枉大少爷了,小娇自打住在地下室后,什么也不缺她的,给她好吃的,好穿的,还没断过补品和药。就算小娇是个好好的人,怕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吧?”
柳依依和慕容云逸都无语了。
金姨,她当佣人当久了,连心,连思想,都变成佣人的了。
“小娇的病常发作吗?”
金姨摇了摇头,豆小的眼里流露出一片疑惑,说:“这一年多来,小娇的病已经好多了。平时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看看小说,看看电视,也不吵着大少爷去看她。可不知为什么,在少奶奶嫁进来之后,小娇又开始犯糊涂了,不仅不肯吃药,而且,动不动就哭叫,就砸东西,怎么安慰说好话都没用,连大少爷的话都不听了。没办法,每次吃药的时候,我都要把她的手脚捆上,可就是这样,那药还常会洒一地。”
“我嫁进来以后?”柳依依喃喃地问。
沉默了许久,心里如荒原般地苍凉,在此之前许多不明白的事情,这会儿全明白了。
痴情而可怜的小娇啊,她会在慕容云泽结婚后病情更加严重,那是因为,在她癫狂的心里,依然有慕容云泽,依然还记得她的那份情感,还有一份沉甸甸的姐妹之情。所以,她会在那个特珠的夜晚,所谓的新婚夜死命的折腾,所以她会在听到妹妹小草的歌声与说话声时失控。
她会吃醋,她会气愤,她会发疯!
全是因为小娇的心中,有情爱,有亲情啊。
“云逸,医生是怎么说的?”
慕容云逸的表情也是很沉重,他叹着一口气说:“医生也只是说,边治边看。这种毛病,治愈的可能性有,但复发的可能性也有。这……得看小娇的造化了。”
金姨却在担心。
“少奶奶,大少爷要是回来,我得怎么跟他交待啊?”
“你放心,这事全包在我的身上。”慕容云逸拍了拍胸脯。
柳依依不屑地笑了笑:“金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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